出了陸家,陸禮寒一路抱著她去了附近的公園,把她放在鞦韆架上,雙手握著鞦韆上的兩根繩索,讓她看著自己,說:“以後不管誰接你去陸家,都不要上車,聽到沒?”
誰知道陸靳賓會做出什麼事,他都很少回來,就是不想踏足陸家半步。
賀翊翊還在哭,不吭聲,她難受得不行。
陸禮寒也不太好受,提心吊膽擔憂她,“你別哭了,我心都要化了,再給我幾天時間,我安排好,我們一起出國去看賀叔。”
“你要當面找我爸要公司嗎?”她聲音沙啞,說出的話讓他腦袋瞬間空白幾秒。
“你別亂想,我沒有這個意思。”
“可是陸靳賓有啊,他剛才說的話,你沒聽到嗎?我給你複述一遍。”
“小千金,你可不可以把我想好一點?我有那麼壞嗎?”
賀漳現在身體情況壓根不能遭受刺激,所以他們結婚的事情也是瞞著賀漳的,他至今不清楚賀翊翊已經和陸禮寒領證,賀氏又不能缺領導人,陸禮寒有意封鎖國內的訊息,不讓賀漳知曉。
麻煩的事情多的他無暇顧及她的情緒,只是單純想把她留下來,讓她心甘情願,什麼約定協議,都只是走一步看一部的緩兵之計。
賀翊翊又不是以前愛他超過一切的樣子,他自己也摸不準對她到底是什麼態度,喜歡吧太矯情,他不覺得喜歡是可以兩個不同個體一直在一起的理由,只有利益才是可以讓兩個人一直在一起。
他是看不起她所謂的喜歡。
喜歡他超過一切,那如果有一天,要她的性命呢?
……
她不回應,只是哭。
陸禮寒也不管她,就看著她哭,等她什麼時候哭夠了,再談出國看賀漳的事。
賀漳是她父親,她狠不下心不去的。
她也很想賀漳。
陸靳賓不看重親情血脈,不代表別的家庭不看,賀漳雖然手段狠辣,但對賀翊翊一直都是寵愛有加,恨不得把天上心摘下送她,然而同時,也不是一個好的父親,把她養得太嬌弱,完全沒有想到會有陸禮寒這麼一個人,把她生生拽下地獄。
她終於不哭了,陸禮寒才捏著她的下巴,放低了聲音說:“當著我的面可以肆無忌憚直呼別人的全名,但是要記住,禍從口中,別讓別人聽到。有些老古董的人,很在意被不被尊重。”
“他不值得。”賀翊翊抹眼淚,順便撇開他的手,“難道你要我向你學習嗎?叫父親和小媽?不好意思,我叫不出口。”
小媽這個稱呼讓她感覺噁心。
她直言不諱,說:“你們家畸形關係真讓人覺得噁心。”
一個男人娶了三個老婆,得多風流放蕩啊。
對比自己的父親,賀翊翊有絲驕傲,更對他家的鄙夷:“家族基因是會遺傳的,你爸風流,你也風流,你爸不是好人,你也不是,你們家DNA突變了是不是?”
這樣一想,陸禮寒為什麼這麼多女朋友也有原因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她說什麼,陸禮寒都不搭腔,但不得不說,他是有點驚詫的,這些話從她嘴裡蹦出來,帶著尖銳鋒利的刺,一下有一下往他胸口上扎。
看他半天不回應,不吭聲,賀翊翊彷彿揚起了勝利的旗幟,血管裡的血液在燃燒在尖叫,輕視笑出來。
良久後,陸禮寒這才不緊不慢說:“你說再難聽的話都沒關係,說完之後心裡要是舒服一點你繼續說,我洗耳恭聽。”
他的厚臉皮程度超出她所想,他毫無波瀾的反應揮散她剛才降臨的喜悅。
賀翊翊往後退,從鞦韆上站起來,冷冷看他:“你真是沒意思。”
陸禮寒也站起來,足足高她一個頭,可以輕易抱起她,也可以讓她在身下乖巧臣服,雙方的力量是懸殊的,天平秤倒向他這邊,她毫無招架的能力。
她的拳頭像是錘在棉花上,眼睛哭過之後又紅又腫,有點小可憐又有點可愛。
陸禮寒去親她,她就往後躲,平靜提醒他:“我噴了香水,沾到你身上,你再去找陳箬施,會被發現的。”
陸禮寒一頓,沉默了會。
她又笑:“女人對香水味格外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