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禮寒見她躲在陌生男人身後,意識自己是吃力不討好,但他沒有把這個外籍男人放在眼裡,而是直勾勾看著賀翊翊,沉聲說:“翊翊,你過來。”
命令的口吻,賀翊翊更加不想過去。
衛把她帶走了。
來到一家咖啡館,衛點了一杯熱咖啡給她定定神,也不敢貿然問她和她丈夫是怎麼了。
而她的丈夫站在咖啡館外,沒有進來。
賀翊翊背對陸禮寒的方向,好久才向衛道謝:“謝謝你。”
“不客氣。”衛說。
“我和他結婚沒多久,關係並不好。”賀翊翊太需要向一個人傾訴了,不是熟悉的人,而是對她過去一無所知的人,衛是個好的傾訴物件,他也是心理醫生,她是病人,很和諧的身份。
衛說:“結了婚之後的夫妻關係不好的很多,你別太在意。”
“是這樣沒錯,可是我短時間內離不開他,在一起難,分開也難。”這話她從來沒對陸禮寒說過,也只敢向別人袒露。
衛抬頭看了眼外面站著的男人,“我不太懂你們的感情,但是我認為,愛情是讓人快樂的,你這麼難受,那不如趁早分開。”
道理都明白,可實施起來困難重重。
天黑了,賀翊翊情緒穩定下來了,和衛道別,她回到了陸禮寒身邊。
陸禮寒沒問她和衛都聊了什麼,在他眼皮底下,他們什麼都沒法做的,關係清清白白。
賀翊翊說:“我要回學校。”
“好。”
陸禮寒送她回了學校,末了,在她進入公寓前一刻,他說:“之前我做的一個專案,是城郊景區已經投入開發了,預計明年正式開業,到時候……”
“到時候再說。”她迫不及待打斷,說完便進了公寓,頭也不回。
陸禮寒在這待了一週,要走的那天,給她發簡訊,告訴她,他回江城了。
她這才有回信,請求他去看看賀漳。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到十月底,賀敏打來電話說賀漳徹底沒了呼吸,已經不行了,這個結果,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只是不敢去想而已。
賀翊翊的抑鬱症沒好,反而加重了,因為賀漳的離世。
因為賀敏隱瞞賀漳真正離世的時間,在告訴賀翊翊之前,就已經不行了。
這裡面也有陸禮寒的一份,他也幫忙隱瞞,不讓她知道,就怕耽誤她的學業。
賀翊翊什麼都顧不上了,不顧考試,買了機票回了江城,她被陰霾籠罩心頭。
陸禮寒見到她,倒是說:“賀叔的葬禮等你回來再舉行。”
賀翊翊冷笑:“你倒是體貼。”
說完,她頭也不回直接上了樓。
葬禮那天,馮忱和馮勁都來了,就連陸家也來人了。
賀漳的葬禮全由陸禮寒負責,在賀翊翊看來,他很盡心盡力,就是不讓她見賀漳最後一面,僅僅是一面,都不讓。
天在下小雨,賀翊翊臉色凝重站在人前,冷眼看著來家裡悼亡的賓客。
事實上,很多面孔她都不認識,只是麻木應付,眼淚都沒流一滴。
她不想她的軟弱被眾人所見。
陸禮寒實在擔心她,直接把她帶進房間休息,期間…馮勁敲門找她說話,她也是呆呆愣愣的。
陸禮寒也在,三個人各懷心思。
馮勁說:“翊翊,你要節哀。”
賀翊翊動了動眼皮,“好。”
這話她已經不知道聽了多少遍了,再聽一遍,也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