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微風拂過,梨花紛紛揚揚地飄落,輕輕覆蓋在謝灼的肩上,顧榮的髮髻上,宛如一場能讓人白頭偕老的雪。
“不求謝小侯爺恪守君子一諾庇護於我,但求謝小侯爺不偏不私一視同仁。”
謝灼垂眸不語。
一場場綺麗的夢,早已做不到一視同仁。
薄唇輕啟,只淡聲道一句好。
獵物不能表現的興高采烈自投羅網。
他給顧榮需要的恰到好處。
顧榮臉上的笑意真切了幾分,聲音染著些許雀躍“小侯爺大恩,絕不能無以為報。”
送金銀,送財寶,送鋪子,送田莊。
總能推平這座恩情的大山。
“那便送我……”
隨著謝灼的話,顧榮秀眉不由得微蹙。
不會又是麵人兒吧?
“送我一幅畫像吧。”
顧榮愕然。
謝灼真真是光風霽月,視金銀珠玉如塵。
要的都是些什麼中看不中用的東西。
難道,又在跟喬吟舟攀比。
她給喬吟舟作過畫像嗎?
不記得了。
“我知謝小侯爺家大業大,不缺金銀俗物,但一幅畫像,委實不足以表達我的謝意。”
謝灼眼神幽邃。
他想起了顧榮畫筆下的裴敘卿。
那幅畫像,是有生命的。
明明顧榮與裴敘卿交集甚少。
明明顧榮厭惡裴敘卿至深。
可每一筆,卻濃烈的猶如陳年老酒,蘊著他品不出的滋味。
顧榮和喬吟舟,尚且有跡可循。
與裴敘卿,就像是憑空掀起了巨浪,巨浪下是不見底的深淵。
“就要一幅畫像。”謝灼的語氣沾了些執著。
顧榮:真不識貨!
“好。”
一幅畫像而已,她擅長。
總比硬著頭皮捏麵人兒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