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夢清見我似乎有眉目,問我是不是看出了什麼,我把我的猜測說了,她馬上搖了搖頭,說:“不可能是沙金,鎮上淘金的地方我都知道,那些地方沒一個是在洞裡的,肯定不是,而且……”
她說著,忽然好像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自語道:“天吶,該不會……”
“怎麼了?你想到了什麼?”我問。
她不可置信的說道:“我在治安隊關活死人的那個洞裡看到過幾口大箱子,鎮長開啟過一個,那裡面裝的全是金疙瘩,我當時也以為那是沙金,可現在想來,就算是成色最好的沙金也沒有那種光澤。”
“你的意思是…那些箱子裡裝的,是真正的黃金?”
楊夢清和我對視了一眼,我們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難以置信。
沙金,其實也是黃金的一種,只不過雜質太多,純度太低,而今市面上品質高的沙金一克能賣到兩百塊左右,雖然價格也不低,但和黃金比還是差了不少,而且淘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要淘到楊夢清看到的那幾箱,沒有個幾百年是完全不可能的,而且還要礦源充足才行。而如果是黃金的話,假如是從淘到的沙金裡提純,那就更不可能了。
可偏偏楊夢清就看到了那麼多金疙瘩,而且極有可能是純金,這麼一來就只有一種可能了。榆樹溝裡有金礦,而且還是極為龐大的富礦,鎮長以及鎮民,至少是大部分的鎮民都在偷採金礦。
我雖然有些不敢相信,但目前已知的一切都在告訴我,這是最有可能的真相。而要真是這樣,那一切就都能解釋得通了。
為什麼臨近的村子都窮得叮噹響偏偏就鳳陽富得流油?為什麼鳳陽鎮的上一輩要撒謊遮掩榆樹溝裡的情況?為什麼活死人出現後鎮長不立刻向外界尋求救助而是封鎖訊息?為什麼道士要被滅口……
想通了所有的關鍵後,我頓時感覺不妙啊!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是自古不變的法則,小鎮遭逢鉅變,在這個節骨眼上,鎮長是絕對不會放過我們這些可能知道金礦訊息的外來者。非法盜挖金礦,罪名也不小,而且這些傢伙還有可能殺過警察,不巧的是我昨晚剛好知道了這件事。
想著,我心說完了,這是根本沒法調和的矛盾,那個禿子肯定不會放過我的。我只能在心中祈禱那些怪鳥最好把禿子連同面具老頭一起幹了,不然倒黴的就是我們三個了。
腦子裡亂七八糟想著,我沒注意到楊夢清的反應,突然,她跪在了我面前,嚴重噙著淚珠。
我嚇了一跳,忙讓她起來,問她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突然這樣?她擦了擦眼淚,通紅著眼求我一定要幫她找到阿爸阿媽,沒有了他們,她在這世上就再沒一個親人了。
說著,她眼淚又下來了。我嘆了口氣,她父母的事情我剛才也聽她提起過,在小鎮發生變故之初,她爸媽和一群鎮民進山尋找鎮上失蹤的人,回來後沒過多久便發生了一些變化。一開始特別畏懼陽光,慢慢的面板失去了血色,到後來,全身開始生出水泡,開始變得和那些活死人一樣。
唯一有區別的是,那些活死人不會對任何事物留有半點感情,甚至是他們生前的家人。但楊夢清的父母不同,他們只是發生了變化,但情感思維還在,雖然後來也開始攻擊楊夢清,但真當女兒快要受到傷害時,他們又都恢復了理智。後來為了女兒的安全,他們兩個離開了家,從此便失蹤了。
我在我看來,楊夢清的父母已經變成那些活死人,成了怪物。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就算是找到了,也無濟於事,甚至有可能把自己帶入危險之中,但此時我實在不忍心再說這些,便答應了她。
楊夢清興奮的擦乾了眼淚,突然在我臉上親了一下,讓我突然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好了。
儲存卡里沒有找到錄音,想來可能是存在了手機裡。我們這一通話足足聊了兩個多小時,我也休息好了,想著是時候去跟道士會和了。我便跟她說了我的打算,她點了點頭,說她路熟,給我帶路,這樣的好事我自然不會拒絕,兩人出了草叢一前一後繼續沿河道上游走去。
霧氣,漸漸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