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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玄心道人 下

周洛險險穩住氣息,落定在了木屋前。

“米米,你該去看一看後山那隻呆鳥了,送些吃食過去吧。”玄衣衣倚靠著樹幹,手中玩弄著墨玉.洞簫,輕輕說道。

周洛臉色赧赧的,總覺得自己便是那呆鳥,忽然想起羽劫老道才是呆鳥,一時腦子迷糊,居然又糊塗了,竟說不出話來。

青米小姑娘已爬起身來,嬉笑著拍手離去。

玄衣衣眯著眼睛嘻笑問道:“這一次是誰發信符騙你來的?”

周洛越發覺得面上發熱,尷尬道:“這次沒有。”

“噢,我還以為,沒有人騙你,你便不會來呢。”玄衣衣復又恢復清清淡淡模樣,輕聲說道。

周洛一時猜解不透她的意思,卻敏銳覺得,自己若是說出是受人之託而來的話,只怕要糟。他沉寂了須臾,卻還是說道:“衣衣……小師姐,這一次,我是奉師尊的令諭,還有宮主……”

他還沒有說完,玄衣衣的臉色便越發冷淡了幾分,截斷他道:“是宮主讓你來請我出去,帶他去見爺爺?”

周洛怔了怔,悟過來玄衣衣的爺爺便是玄心太上長老。他心中越發忐忑,半晌說不出話來。

這時,他的神識又接引到了老怪的怪笑聲:“嘖嘖,小子,這小娘皮果然不錯嘛,就是性子冷了些,而且是真正得冷,竟比那鬼伊小娘皮還猶有過之,你麻煩了。”

周洛的神識沒好氣道:“閉嘴,老怪。”

這時,玄衣衣見他神色古怪,不由問道:“你怎麼了?我也不會怪你,你也是身不由己,抗拒不得……”

周洛連忙說道:“衣衣小師姐若是不願意,我這便回去說明白了,想必師尊和宮主也不會怪我。”

“哼,他當然不會怪你,因為我向來不理會他,也不多這一遭。”

周洛不知道玄衣衣因何對玄天宮宮主如此怨忿,一時竟不敢多言。老怪的神念又傳了過來,奚落道:“小子,你動手的時候倒是殺伐果斷,怎麼一見了小娘皮便軟了性子?鬼伊小娘皮,真瑛小娘皮,這個也是,嘖嘖,真他爺爺的糾結。”

周洛也覺得自己不擅此道,怒道:“你道人人都如星公子那般無恥,見了秀靈姑娘,便死皮賴臉的非要做人家兒子的爹?”

“這倒也是……”

周洛便這麼吶吶的,玄衣衣用一種奇特的目光打量著他,許久之後,忽地幽幽說道:“你這個人,真是奇怪。”

周洛微怔,詫異說道:“我如何奇怪了?”

玄衣衣卻答非所問:“我自小便在這裡成長,唯有我一個人,我沒有爹爹,沒有孃親,後來多了米米,我從來不知道,就這麼漫無邊際地修煉下去,到底要做怎麼,能做什麼……”

“除卻閒暇時吹奏孃親留下來的這一管洞簫,我便在茫茫無盡的太玄山中游蕩,一座一座山頭遊走過去,讓所有人都找尋不到我的蹤跡……”

“我盼著什麼時候,自己竟能在這無邊的群山雲霧裡迷失了道路,再也回不來,便哪裡也不必去……”

“可是我自己沒有能夠如此,卻在正元峰上遇到了你,一個迷失了道路的預備雜役。”

玄衣衣的目光開始迷離,有種夢幻憂傷的顏色,她的聲音如空靈的簫音,又化作一聲聲嗡鳴,像古老的鐘鼓,錘擊著聆聽者的心靈。周洛澀然說道:“是呢,彼時,我還只是正元峰上的一個小小預備雜役,剛剛練就了真氣,在山中迷了路,險些命喪一頭大蟲的口中。”

“一個預備雜役,尚且能夠把自己迷失,我因何不能夠?”

周洛怔怔地立在當場,一時越發不知所措起來,許久乃道:“我那裡有個人,倒會自己釀得好酒,什麼時候,你可以去我正元峰試一試。”

他說罷有些悔意,卻不料玄衣衣說道:“唔,我先去見爺爺,少時便去正元峰如何?”

周洛越加痴瘴了起來,張口結舌道:“你是說……,是……”

玄衣衣點了點頭道:“我須得先去見了爺爺,問他是否要召見他們,唔,你也一併來吧。”

“我?”周洛瞪圓了眼睛,驚詫之極。

“上一次,我與爺爺說到了你,爺爺說,他也曾見過你,你倒是個非同尋常之人,不如你與我一併去吧。”

周洛不及說話,已聽到老怪的大叫:“小子,快答應啊,去見一見你們玄天宮的這位大人物!嘿嘿,本尊感知得到,在玄天宮的深處,有一尊絕世大人物,你不是有許多事情連你師尊也不敢問麼?我看,你倒是可以問一問這位大人物,興許他能夠知道修道世界的事情。”

周洛心中不由一動,他至今也沒有將諸多修道世界之行告訴正元子,實在是不知該如何啟口,況且似乎正元子都並不知道天玄世界之外的事情。所幸,正元子為人灑然,周洛不主動說,他也並不詢問,只知道他有了奇遇,修為大進,得了一件寶貝,還收了一頭老怪便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