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人足踏飛劍,一眼便見了周洛端坐在飛青橋上。自從佚秀靈住到了飛青橋之後,周洛幾乎便多半隻在飛青橋上修煉,並不入九折樓。
這青年道人落到了飛青橋上,只站在周洛身後三丈開外,定定得有些尷尬,一時竟不知說什麼。
周洛依舊合著眼,輕聲問道:“道兄此來此事?”
那青年道人依舊猶疑著,半晌說道:“我此來只問周道兄一件事。”
“但請直言無妨。”
“周道兄可是矚意於我英瓊師姐?”
周洛眉梢都不動一絲,淡聲說道:“道兄想太多了。”
那青年道人不由得微微喘息了一口氣,一拱手道:“告辭。”
周洛並未答話,直到那道人遠去了,才忽地嗤笑了兩聲,旋即又喟然一嘆。
飛青橋盡頭,通往正元峰一片山林中的陰影裡,也有一聲輕嘆,灑了兩滴晶淚。
翌日天明,依舊自去玄天道場。
第二輪鬥法,本是有六百四十八人,都是昨日第一輪鬥法的勝者,但是這些勝者中,亦有鬥法中受了重傷,已無再戰之力的,便只能憾然棄權。
依舊各自領了玉符,今日鬥法,周洛不再是第一陣便要上臺,他輪在第二陣,第十三號鬥法臺。其他人都去看流牙師兄的第一陣鬥法去了,周洛心頭動了動,忽地目光瞥到了一人上了鬥法臺,便立刻飛速掠去。
鬥法臺上,英姿颯爽的真瑛餘光裡忽然瞥到了周洛,不由轉身回眸,微微揚起了皓頸,彷彿一隻驕矜的天鵝,只是穿著一襲濃郁如火的紅衣,倒顯得越發熱烈英武,對著周洛淡淡一笑。
周洛微笑頷首示意,他知道,真瑛並沒有將他們那一行的事情稟告給真一門。周洛心中除了慶幸,更多的居然是一種感激之情,這個驕傲自信,野性刁蠻的真一門門主之女,在那數月的旅程中,已經變化了許多。
真瑛的對手是一名北方摩羅道的弟子,外貌年紀輕輕,但是雙眼卻透出一種深沉陰鷙的光。似乎摩羅道修煉的法門,都偏向於陰沉一脈,使得摩羅道門下都有一種陰鬱、狠厲的氣質。
“摩羅道摩壇座下,月蕭言,討教了。”
真瑛挑了挑眉頭,冷笑道:“你自是知道我的,那便開始吧。”
周洛在鬥法臺下不由暗自失笑,真瑛依舊是如此,不過,她的修為似乎有精深了許多,已經在元嬰境中徹底穩固住了。
“月蕭言?這個名字……,此人不知道與被我擊敗過的月蕭寒,有什麼干係?”周洛忽然心靈一動,暗自忖道。
他心念微動之際,鬥法臺上的比鬥已經開始了。
真瑛祭出了一對水火雙劍,竟然都是中品寶器,看來她身為真一門門主之女,果然是得天獨厚。這一雙水火雙劍,都是極厲害的飛劍,而且,已經被高人鐫刻了極其厲害的法陣在其中,由高人代為凝練過,否則,以真瑛的修為,不要說是催動兩件中品寶器飛劍,就算是在短短這幾個月時間裡將之祭煉得完全屬於自己,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月蕭言有虛劫境的修為,周洛看得出來。此人雙目驟然閃爍著慘烈的白芒,像是連天的白骨,猛地張口一吐,一枚白生生的骨珠子被他吐了出來。
元辰白骨化生寶珠,而且,是上品寶器級別的元辰白骨化生寶珠。
真瑛俏顏微寒,張口吐出一枚小小的圓盾,圓盾之上鐫刻著一道道繁複玄奧的法陣,竟然是凝練了真一門真一神位大.法在其中。
這一下,便足足有數百方元石被她燃燒了。
月蕭言厲聲喝道:“真一門財大氣粗,門主之女便有這種手段鬥法?”他說話間,那元辰化生寶珠急劇暴漲,化成了一團足有尺許直徑的骨球,爆射根根骨刺,直撞向真瑛祭出的圓盾。
真瑛冷冷一笑,圓盾瞬間架住了元辰白骨化生寶珠,水火雙劍刁鑽有如靈蛇,猛地刺殺向月蕭言。
一擊而中,洞穿而過。
但是真瑛的神色卻頓變。
她的而後,響起狠厲的寒聲:“真一門門主之女,也不過爾爾。”
真瑛刺殺的只是此人的幻影,而他的真身,竟然已到了真瑛身後,也不祭出飛劍法寶,伸出一隻慘白如同骷髏般的手掌,直抓真瑛清美的脖頸。
真瑛大驚,沒有想到,此人在鬥法臺上,竟敢生出猥褻之心。她立刻沉身,便要避讓。但是那月蕭言的修為,顯然遠在她之上,手掌驟然下壓,攜帶滾滾大力,直接壓在了真瑛的肩頭,兇狠一撕!
真瑛的護身法衣,也是下品寶器,竟然都被撕裂了!
香肩微露,剎時被抓得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