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到了。”司空陽搖晃著她的手,漫不經心說著。
“你的眼中沒有恨意。”
澹臺夏被他簡單幾個字卻說得臉頰羞紅,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空氣中有些安靜,驟然,澹臺夏似乎想起來什麼,空著的一隻手揪住了他的衣領,有些難過的說著:“那你為什麼沒有來崑崙派找我,如果後來我們沒有在黃泉鎮相遇,會不會這輩子都不會見面了?”
她在擺脫天道控制的那一剎那,是不是司空陽也是同樣的感受,澹臺夏想起來這個,心裡面有點不舒服。
“你當時雖然給我留了一條命,但我修為損耗嚴重,元嬰就是在那個時候從我身體裡出走的,我的境界一直在下跌,顯然是敵不過林向晨的,況且……”司空陽說道林向晨,晨星般燦爛的眸子被一層濃霧覆蓋。
澹臺夏懂他未說完的話。
“我和他說清楚了,他也答應我,只要消除了江南霄下的標記,他就放心我去闖蕩江湖。”
司空陽聽了她說的話,又摟緊了她幾分,澹臺夏卻掙脫開來,葡萄大的眼眸看著他,眨巴了兩下,小聲說道:“你不急著出去嗎?”
話音剛落,外面的人聲頓時消失不見,澹臺夏倉皇扭頭看了眼窗外,已然變成了黑夜。
“怎麼回事?”
司空陽雙手抱著她站起來,屋子裡的蠟燭啪的爆出來一個燭花,澹臺夏的心也跟著顫了顫。
“洞房花燭,當然要在晚上。”
這一晚是澹臺夏前前後後加起來活了三十幾年最難受的一晚上,但好歹一切總會過去,陽光穿過窗戶照在她眼皮的時候,她使勁兒睜了下眼睛。
“什麼時候了?”她揉揉眼睛,掀開被子就要坐起來,卻在面板接觸到空氣的那一刻又迅速蓋了回去。
澹臺夏剛睡醒,臉頰還帶著熟睡過後的酡紅,此時又從白皙纖長的脖頸處蔓延上來些許,整張臉都能煮雞蛋了。
司空陽坐在床前面的椅子上,揮了揮手,被子上面就出現了一套衣服,床邊的紗幔也被放了下來。
“午時了。”
紗幔裡面,澹臺夏手忙腳亂的穿著衣服,心裡埋怨著司空陽,這人也忒不講道義,怎麼扒光了就不知道在給她穿回去。
“你怎麼不叫我。”把衣服穿好,澹臺夏這才從床上下來。
司空陽倒了一杯溫水遞給她,不急不慢的說道:“你有修為在身,又不會餓肚子,多睡兒沒事的。”
“哎。”澹臺夏喝完水,坐在司空陽面前,嘆了口氣。
司空陽嘴角因為她的無端嘆氣勾起一抹弧度,詢問道:“怎麼了?”
澹臺夏手中把玩著喝水的杯子,有氣無力的說著:“從這裡出去,要面對的東西太多了,我有點害怕。”
“沒事。”司空陽的大手覆蓋住她剛起床也微涼的小手,柔聲安撫道:“都交給我,我會解決。”
澹臺夏點點頭,深呼吸了一口氣,看著司空陽的眼睛,認真道:“我準備好了,我們回去吧。”
司空陽抓住她的手,眼神一變,周圍瞬間狂風四起,澹臺夏身邊被司空陽放了結界,不受狂風的侵襲。
她能清晰的看到大量淡金色的靈力從司空陽的身上溢位來,這些靈力在空中順著一個既定的規律慢慢變成一個圖案,澹臺夏仔細看了眼,覺得有些眼熟。
她不由自主的捏著下巴思考起來,司空陽一邊用靈力破解幻境,一邊還抽空觀察著澹臺夏的情況,見她琢磨起來這個陣法,便問了句:“是不是覺得眼熟?”
她遲緩的點了下頭,眼睛餘光瞟了一眼司空陽,見他額角上有汗珠凝結,唇色也有些蒼白,頓時顧不上那些了,心疼的就要傳送靈力給他。
“不用,你保護好自己。”司空陽溫柔的拒絕了她。
就在這時,狂風停止了,隨之而來的,是兩個人忽然出現在了一片沙地上。
天空中降下暴雨,兩個人沒有任何心理準備,被大雨淋了個渾身溼透。
“什麼呀!”司空陽趕緊快速在空中畫了個法陣,雨水便避開他們了。
澹臺夏抹了一把臉,臉上都是被溼透了的頭髮,衣服也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是我估算錯誤,應該先掐算一下,至少,算一下天氣。”司空陽唇色蒼白,卻還是執著的掛上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