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漫長的迴廊,青年的腳步聲在其中不住的驚起、回『蕩』、消弭。他俊秀的面龐輪廓有些瘦,可以看見淡淡的顎骨,漆黑的長袍從頭落到腳底,下邊遮著一雙草藤鞋。
“十年九劍!你背棄主公,妄圖逃離瀾州。按法當斬!”
洪亮渾厚的中年男聲如同滾滾天雷般,在空曠的長廊之間浩浩『蕩』『蕩』的回『蕩』著。
聽到這一聲,原先內心還十分不安的莙驀然間平靜了下來。或許前一刻對自己還有些許懷疑,但是現在,全部平靜下來了。他伸手解下背上的巨劍。
轟!巨劍轟然落地,沉重的劍身將地面上數塊整齊碼鋪的青石板砸的崩裂。
“在下十年九劍——莙!求見,濟陽衙主。”
他恭恭敬敬,彬彬有禮。可那聲音的主人卻還是無限不滿,憤怒的咆哮道“十年九劍!你的名字、『性』命都是主人的。你只是主人的狗,憑什麼用這樣的姿態求見主人!”
莙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他堅持著。
“在下,十年九劍,莙,求見,濟陽衙主。”
“你找死!”那聲音發出了驚天動地的炸響,而後一道狂風從長廊的深處爆湧而來,一腳快狠準的踹在莙的胸前,瞬間將他踹飛數十米,鮮血噴吐了滿地都是。
現身的是一名中年人,他看著莙,冷冷道“若是繼續執『迷』不悟,是會死的。”
莙緩緩起身,不顧傷勢,撐起自己站住,對著那長廊盡頭還是拱起了手。
“在下,十年九劍,莙,求見,濟陽衙主。”
中年人從懷裡取出一支飛鏢,憤怒的瞪圓了眼睛。“我已經警告過你兩次了。”
莙抬頭,蒼白的臉上帶著中年人無法理解的含義的笑容,他看著他,笑著道“師傅,弟子,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道路了。弟子,無怨無悔。”
咻——飛鏢掠過,一抹血光迸濺。莙身軀一顫,緩緩跪了下去,鮮血順著胸口的位置一點一滴的湧下來。
莙呵呵一笑,這就是代價吧!
…………
“莙,我們這樣自由自在的真好。”
少女拉著莙的手,在遼闊的草原上奔跑著,她笑得很開心、笑得很美,整個都在少年的眼中散發著熾烈的光芒。
“自由嗎?”
雖然莙很開心,但他內心卻在對自己這樣發問著。他低頭,彷彿看見了一條粗粗的鎖鏈套在脖頸上,一直蔓延出去,一直蔓延到濟陽郡內衙,被衙主握在手中。不管走的多麼遙遠,他都只是主公的一條狗,永遠不可能自由的一條狗。
可是,和她在一起真的好快樂,那份快樂讓他近乎將主公的存在全部遺忘了。她的一顰一笑,她的舉手投足,她的隻言片語,都成為了莙那灰『色』世界裡一抹抹無法消除的明媚『色』彩。
“莙,你有喜歡的女孩子嗎?”她低著頭,頗為羞澀問道。
他當然有。
“莙,你願意娶我嗎?”
他當然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