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們滿足於那樣的生活嗎?”
下方的江湖人情緒瞬間被調動了起來,這些都是他們的親身經歷,正是他們內心深處的痛苦。飢餓、疾病、衣服被褥…他們每年四處奔波,以江湖人自居,靠著不高的武藝努力賺銀子,好歹比客棧的小二掙得多些。
這才是大部分江湖人的真實生活寫照,他們不是高手,沒有太多的俠義之心,也沒有很闊綽的手筆和顯赫的江湖名聲,有的只有一把劍,和一顆懸在腰上的腦袋。
掙扎,痛苦,他們生活在這世間。
“你們不想改變那樣的生活嗎?偌大的皇朝界,到處都是你們這樣的人。”
“這個皇朝界,有你們,沒你們,都相同。如此微不足道的力量,你們甘心成為這樣的塵埃嗎?”
“縱然為塵埃,連闕成團,也可成山川。你們可敢為了家人,為了自己,一拼?”
“橫豎都是死,你們敢嗎?”
韓信大聲的說著,慷慨激昂,義憤填膺。下方的江湖人都愣在那裡,他們穿著粗氣,精神亢奮到了極點。但沒有一個人敢回答。
這是造反啊,是要株連九族的……即便是造反,他們這點人,能翻起浪花嗎?怕是連雲水郡都走不出去,就被平息了吧?
可是,正如對方所言,反抗是株連九族,不反抗,自己的父親母親和自己本身也都無法活下去。既然如此,兩者還有何區別?
韓信說完這番話,就走了,他來到了三陽宗山門,看著陵陽七雄和殘存的幾個弟子在相互包紮傷口。
“韓兄,多謝!”赤斬刀立即起身致謝道,其他六個人和剩餘的弟子也都站了起來,他們一齊對著韓信行禮致謝。
韓信回了禮,他看著陵陽七雄,緩緩說道:“我能保住的,指使你們的性命。卻保不住這個三陽宗。”
青劍等人有些不解,在她們看來,只要自己這些人還活著,那三陽宗不就還存在嗎?
只有赤斬刀和炎劍兩個人對此沒有異議。
三陽宗是一個宗門,沒有弟子、沒有傳道者、沒有系統的門派體系,三陽宗自然是沒了。他們這麼幾個人,只能代表他們個人本身,卻無法代表整個三陽宗。
“不知韓兄如何打算?”赤斬刀問道。
他比韓信年紀要大許多,但是在江湖武道面前,武道實力貼近,那就能夠得到相應的尊重。就像是馳騁商海的人,一個二十幾歲卻能賺到數千萬的年輕人,自然要比四十幾歲賺到五百萬的人妖強,要有地位。
實力代表了自身的地位。
在赤斬刀眼中,韓信完全是可以和他平起平坐的老輩江湖人了。加上方才人家又救了自己的性命,這樣的一個人,完全值得赤斬刀向對方表達自己的尊敬。
“晉商帝的目的,就是將江湖徹底毀滅。讓整個皇朝界,成為皇族完全掌控的穩固土地。”
韓信緩緩說著,他不知道陵陽七雄在這個問題上是否想清楚,他再說一遍總不會有錯。
說完,他看著七雄,從對方的面龐上看到了吃驚與震驚,還有質疑。顯然,他們都還未想到這一步。
赤斬刀面色灰暗,若是真如韓信說的那樣,他們不過是已經落在了漁網上,垂死掙扎的游魚罷了。越是掙扎,漁網就會扎得越深。無論怎麼掙扎,最大的勝利就是魚死網破。可是晉元皇朝的這張網實在是太大了,太堅固了,他們撐不破網,最多隻能將自己撐死。
“韓兄說的對,三陽宗,沒了。”
赤斬刀心中做出了一個決定,那是一個沉重的決定,但他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