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幸運!”
這是龍恨離自報姓名後,對韓信的第一句話,他甚至不在意麵前少年的姓名,於是便對少年的一切概不發問。聽起來這似乎極有禮數,但韓信猜測,自己在他眼中怕只是個死人了。
龍恨離很年輕,看模樣約莫是二十六七,正是凌雲壯志的年紀。
他還十分英俊,挺拔的身姿站直後接近一米九,單單是立在那兒什麼都不做,便能給人一種壓迫福
他的五官分明而和諧,輪廓立體而清晰,給人一種花季少女才有的精緻福這樣一位白嫩嫩又高挑英俊的公子哥,無論去到哪裡,都會是一位強而有力的少女殺手。
然而可惜的是,韓信不是少女。他很清楚面前這個白皙面龐的青年,是何其厲害的高手。昨夜匆匆幾招過手,便能看出其實力一角來。
“階下囚,還有何幸運可言!”韓信冷冷道,他看著窗外,那裡有一株被青藤所縛的銀杏樹。翠綠的心形葉片正在烈陽和旭風裡顫抖著。
同樣很可惜,這顆大樹因為角度問題,無法成全他所渴望的樹蔭。
“你現在還活著,便是幸運。”龍恨離嘴角輕揚,用平靜的目光,穿梭光與影交錯的兩尺空間,落在韓信的面龐之上。
韓信覺得可笑,不過他是認可這種言論的。“我還有利用價值?”
“不錯!”
“你們要我做什麼?”他轉過頭,目光與龍恨離在陽光與涼蔭的交界處相遇,這束攻擊『性』滿滿的目光,在遭遇到龍恨離的平靜後,逐漸被化解抹去。
龍恨離緩緩搖著頭,兩縷長鬢也跟著搖擺晃動。
“不是我們要你做什麼,而是我們要拿你做什麼!”
前後兩句話僅僅相差一個字,卻呈現出了截然不同的意思。一股森寒的恐怖瞬間浮現,就像是昨晚因喘息而被發現時的那樣,瘋狂席捲過來,覆蓋了韓信全身。他看著眼前這個面帶微笑,神情溫和的青年,寒意逐漸滲透體表,寸寸湧進,直達心臟。
他想起了一句江湖上流傳的老話:行走江湖,死只是個字,就怕生不如死。
“那,你要拿我做什麼?”
韓信的目光中多了一抹兇戾,『射』視出去的光芒也沾染了仇恨,甚至連表情都變得猙獰了。可龍恨離還是那樣,用輕飄飄的平靜目光,將這目光中的刀光劍影紛紛打碎擊散,最後用一個掌控者高高在上的姿態,俯視著身為階下囚的少年。
“祭神啊!”
青年目光中的平靜終於結束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玩味之意。
韓信詫異的看著他,不知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這個答案才好。祭祀文明在百年前就已經被晉元帝祖撲滅了。雖然江湖上也有祭祀文明、巫族餘孽尚有殘存的傳,但那都是西南大地的,從未聽過雲水郡也櫻
“看來你是對清水莊的傳不知分毫,就胡『亂』闖進來了。”
韓信預設。煙雲只告訴他來這有機會活下去,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資訊提示。
“罷了,不知道也好。”
龍恨離緩緩起身,掛地的長袍重新被拉直,可以清晰的看見上面沾染了又白又厚的灰塵。他轉身踏出了高高的門檻,就在後腳即將抽離出去時,他突然又停住了。
“對了,婆婆你是童身。看你模樣也不錯,莫非生的窮苦不成?嘖嘖嘖…”
關於龍恨離來見自己的目的,韓信認真思考了很久。最後得出的結論連他自己都有些難以置信,這人竟然只是為了來取笑自己是童身?是不是太無聊了?
龍恨離走後不久,這間柴房很快又來了客人。
這是一位瘦骨如柴的老『婦』。她穿著滿是布丁的破舊衣褲,走起路來顫顫巍巍,似乎隨時都會隨風倒下。
她低著頭,提著一個蓋著黑布的破竹籃來到韓信面前,掀開黑布,用皺巴巴的手掌從中端出一碗黃『色』的麵糊來,遞到他面前。
“吃吧!”
老『婦話的陰森語調就像是地獄冤魂的哀鳴,他分明被炎熱的陽光照『射』著,但此時卻有一股冷意讓他全身的『毛』孔都收縮了起來,令他結結實實打了個寒顫。
老『婦』見少年對自己的話語無動於衷,或許是出於好奇,她便緩緩抬起頭來看向他。
韓信這才得以看清了她的容貌。與老『婦』身上其他部位的蒼老不同,這張臉,很年輕,很美麗,這分明是一張花季少女的嬌嫩臉龐。
她衝他微笑,盈盈一笑百媚生,韓信感覺周遭的『色』彩都明亮了起來,世間怎會有這樣美麗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