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膳漱口後,皇後便要退下。皇帝卻說,今晚二位與朕同眠,都不用回去了。皇後推辭,“飛鸞最近甚是依賴於臣妾,臣妾怕她連夜哭鬧。”
皇帝不悅,“那是乳母辦事不利,再說,也不是你與朕的孩子,不用那麼上心。”
皇後有些為難,玉蓉解圍,“皇後不要推辭陛下相留好意,飛鸞公主今日得了封號,也會乖巧欣喜的。”
“對了,飛鸞的封號可是蓉兒取得。皇後覺得可好?”
皇後馬上應和,“陛下給的都好。鸞兒很開心。”
皇帝將一封奏摺丟給玉蓉,卻並不看他。
特意拉著皇後坐在書案旁邊的榻上,認真詢問,“前日,禮部孫延壽上書,西漠索多羅部要跟朕聯姻。皇後怎麼看。”
皇後恭敬謹慎對答,“日前皇上還在閔王府納涼,臣妾已經透過內廷總務處得到訊息。按照規矩,臣妾理應著手辦理,也手書一封內宮奏疏,今日陛下忽然回來,這奏疏還未送來。”
皇帝揮手道,“不用送來,皇後人都在這裡了,直說就好。”
“按照先皇以及□□朝史考量,這圖賀蘭朵是索多羅部的聖女,也就是西漠最強部落的公主。臣妾查了史書也問了禮部關於西漠部族的繁文縟節,發現聖女的地位高於部族的公主或者王妃。所以迎娶之禮也應更加隆重。”
“那是自然。還有其他什麼問題嗎?”
皇後想了想,“這個索多羅老王建敏特的王妃是十一皇帝玉康的一母胞姐。她的地位在部族中舉足輕重。”
“無需多慮,她出嫁之時,老王建敏特都六十有餘了,圖爾特巴兄妹也不是她所生。她忙著制衡內部勢力保命還來不及。朕是在想出使大臣由誰來做比較好。皇後的意思呢。”
皇後有些猶豫,“陛下現存的弟兄親王們,玉康要有所避諱,玉誠又人在隴裕,來迴路程舟車勞頓。至於……”說著就扭頭看到正在看奏摺的玉蓉,這個人該不該說呢。
皇帝笑道,“你奏摺看得怎麼樣了。說來聽聽。”
玉蓉正襟微跪,回稟道,“陛下,禦前行走司徒靜敏和燕山玉回報,青州不二教眾已經盡數殺光,連坐九族而滅之。重要黨羽的人頭當街懸掛數日,百姓誠惶誠恐再不敢捐錢入邪教。其中匪首薛朝義被活捉,不日被押解回京受淩遲之刑。還有……”
“說來”
“燕山玉在匪首養傷的農家裡搜出一副畫作,看筆跡是餘世存的。”
“哦?畫的什麼?”
玉蓉馬上叩首,一臉貼地極為恭敬,“是罪臣的小像。”
皇帝忽然來了興趣,“既是太傅手筆,理應收藏。只是朕近日國事繁忙還準備與西漠索多羅部聯姻事項。實在無力抽身。至於給常琴燕山玉等接風洗塵以及當眾處死薛朝義,還需要玉蓉親力親為為朕解憂啊。”
“罪臣定當竭盡全力。”
皇帝呵呵一笑,拉過皇後的手,“皇後你看,朕這兄長越來越像個臣子了。”
皇後點頭不語。
“罪臣不敢。只願為陛下孝犬馬之力。”
皇帝又笑著,“看著像臣子,其實是朕的解語花呀。他之所能,皇後有不及之處。”
“臣妾惶恐,有負聖恩。”
皇帝笑意漸濃,附耳嬉鬧,“皇後何須惶恐,只要為朕誕下太子便好,其餘事情讓這些個奴才操心去。”他將手欲伸進皇後朝服內,卻被她羞澀擋住。眼神不停的往下瞟去。
皇帝笑道,“都不是外人。這樣吧,學了王道多年,玉蓉也該為朕和皇後分憂。剛剛所議之事交由你去擬分奏疏來。朕在端詳抉擇。去吧,外面書房有個朕平日小憩的地方,今晚就眠在此處,明早一同辦公。”
“罪臣遵旨,罪臣告退。”
帝後二人就於勤政殿裡顛鸞倒鳳,玉蓉反複擬寫奏疏,聽得內間兒動靜,他面色潮紅,心裡的五味瓶碎了一地。酸甜苦辣不知何種滋味,躺在他平日小憩的地方,兩手攥的生疼,久久不能入睡。
第二日聽到裡間的起身動靜後,玉蓉馬上起身,梳洗利落。接過昭賜手中的水盆,低著頭恭敬的遞過去。
皇後還在床鋪上尚未醒來,皇帝趕忙將被子蓋好。讓他將水盆端出去,兩人躡手躡腳,輕輕走到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