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冰涼的手伸到了我脖子處。
“你就不怕我現在把你殺了嗎?”
“你要是能殺,早就殺了。”我睜開眼睛,看著鬼王,他收回了手,問:“你憑什麼這麼確定?”
我揚起手腕,道:“雖然你暫時封住了鴻鵠之羽的法力,但是鴻鵠之羽是為保護我而存在的,一旦發掘我有生命危險,任何封印都壓制不住它,何況,你要是真殺了我,惹到的就不僅僅是歷寒了。”
“能當閻王的人,自然不會太笨。”
疾行鬼王要猜到我的身份其實很容易,畢竟我與歷寒那點破事,早就六界皆知了。
幸運的是,很少有人知道共生咒的事,如果疾行鬼王知道我與歷寒身系共生咒,那要殺歷寒就太容易了。
只要把握了鬼王不知道共生咒這一點,其餘的就容易應付多了。
我好奇此人與歷寒的交往,便問他與歷寒是如何認識的,他卻說是當和尚時,我白了一眼,道:“你們這些佛門敗類啊,也好意思說自己當過和尚?”
被稱為敗類的人笑了,道:“敗類?你也指歷寒吧?”
“反正都不是什麼一心向佛的人。”
“別看他們修道的,參禪的,學佛的,其實內在比之我們,又好得到哪兒去呢?”
類似的話,我也聽歷寒提起過,可是我至今也無法贊同這樣的說法。
我:“人並非天生就要做壞事的,別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
鬼王欺身上前,步步逼近,我下意識往後縮了一尺。他說:“也許你說得對,不是人人都跟我一樣,可是,有一點你不能否認,那就是,歷寒跟我是一樣的,一樣的惡貫滿盈。”
“我實在搞不懂,天界為什麼放過了他這樣一個魔頭,還讓他當了閻王,你來告訴我,到底是為什麼?”他的臉靠得更近了,我不能再往後了,再往後就得撞柱了。
鬼王一把將我拉離了柱子,故作關心:“小心撞到頭。”
“天界做這個決定時,我且昏迷著呢,哪裡曉得。”
“難道後來就沒有聽說過?”
“後來?後來我差點沒被累死,別提了。”一想起初到地府那些年,累得夠嗆的生活,我還有些嚮往去坐牢的日子。
由於不熟悉閻王的事務,身邊所有眼睛都在盯著,我過了很長一段適應時間,也不知道歷寒當時是否也同我一樣,但我心裡很快就有了答案,他這種人,自有一萬種法子應付日常瑣事。
我以為這樣一說,疾行鬼王就能消停,但他還是不依不饒,從日常瑣事問到了人生經歷。
“我說和尚啊,你沒事瞎打聽那麼多幹什麼?”要不要我將洞房花燭夜的細節都告訴你?
“別和尚和尚的叫,我叫泉兮,泉水的泉。”
“泉兮?記住了,等給你立碑的時候,我會用上的。”
泉兮笑道:“你就那麼確定我會死?”
“如果是別人要殺你,那可能還不會,但是要殺你的人是歷寒啊。何況你還抓了我來,他會生氣的,我保證。”
“可是你看他現在都沒出現。”
“必然是想給你一個驚喜。”我也回之一笑,俗話說,事出反常,必有陰謀,歷寒這麼久不出現,我也基本能猜到他有別的打算了。
泉兮將頭一歪,以探究的眼神注視著我,看得我有些不自在。只聽他又問:“說半天,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我:“還以為你什麼都知道呢,都知道我是三殿閻王,竟然不知道我的名字。”
“我想聽你親口說。”
“你就是不知道!”
“我怎麼不知道了,餘映。”泉兮說完還誇了一下這名字,說什麼聽這名字就會想起美麗的夕陽。
我心想,歷寒取的名字能差嗎?雖然如今與歷寒已經難以破鏡重圓,可我還是得承認他在我生命中是濃墨重彩的一筆,甚至名字都是他取的。
接著,泉兮又問:“這名字,你自己取的嗎?”精靈妖怪什麼的,的確很多會給自己取名字,取的名字一個比一個好聽。
“歷寒取的。”
“好吧,我收回之前的話,這名字一點也不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