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崔鈺不知道從哪裡得知了我在穆時州處的訊息,風風火火地來找我逼問歷寒的下落。
偏生她來的時候,其他人都不在,光是與她的紅眸對視我就有些膽寒。
崔鈺隨身帶的勾魂筆,據說除了消減凡人陽壽,還能直接取人性命,雖我不是凡人,但直覺這筆也不好對付。
“你可真是會躲,天堂有路你不走,躲到陰間來了!”
我只能小聲嘀咕:“天堂有路?說得好像我去天上,就沒有人會像你一樣來追問我歷寒下落了一樣。”
“說吧,歷寒在哪兒?”
“你們天上地下那麼多能人都找不到,我哪裡能知道。”何況,我離開鳳麟洲了以後,歷寒有沒有離開也難說。
“你別逼我動手。”
我不是個好戰分子,但若真要動起手來,我未必會輸崔鈺,但畢竟首選以和為貴。
可惜這暴脾氣的崔鈺,並沒有給我任何以和為貴的機會,沒說上兩句話就開始打了,我也只好接招。
崔鈺:“你這麼多年助紂為虐,如果坦白從寬,或許還能得到一些寬容,但你既然存心要包庇,那就別怪我了。”
“我助紂為虐?請問我是幫著殺了人還是幫著裹了屍?”
“視而不見,此為一大惡!”
“天帝他老人家在九重天上看著一切,也沒說馬上出手,還有那麼多神仙,難道都不知道地府發生的事兒嗎?他們是不是也是觸了這一大惡?”
“天界各路神仙各有職責,你以為都跟你一樣清閒嗎?”
我:“你有什麼證據說我清閒?”我都在忙著修行,不然,今天哪能跟你過這麼多招……
一開始,我才發現崔鈺並沒有下死手,每招都留有一定的餘地,我能輕鬆應付,可是見吵架贏不了之後,她似乎開始完全上心了。
最後還是穆時州趕來制止了我們。
“我這就半天不在,你倆就打成了這副模樣,生怕全地府都不知道啊?”
我先發制人,指著崔鈺道:“是她先咄咄逼人。”
“是你不肯說!”
穆時州一看崔鈺的神色,就立刻了然於胸了,崔鈺來,還能因為什麼事,她可從沒有忘記三殿的仇。
“我就算說了,你能找得到嗎?”我衝崔鈺吐了吐舌頭,心裡幾乎可以確定,她是找不到歷寒,只要他不想出現。
崔鈺忽然瞪著穆時州,說:“你就這麼包庇一個禍害?你帶她來地府,還妄圖把所有人都瞞著嗎?就算我不找她,也有的是人找她!”她冷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可是,經崔鈺這麼說,我開始懷疑,自己待這兒,會不會給時州帶來什麼麻煩。
“時州,我看我還是離開吧,畢竟歷寒在地府欠了那麼多血債,今天有崔鈺,明天或許有別人。”
“走什麼?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會讓他們打擾你了。”
“謝謝你,可是你也會很難辦吧?閻王他們或許早就知道了,沒有找你麻煩嗎?”
“他們又不像崔鈺那樣衝動,何況,那些血債又不是你欠下的。”
也許時州說得對,血債並非我所為,可,人只要生在這世界上,就不可能推開所有事,說與自己無關。
“阿弱,只要你願意,外面發生什麼,都與你無關。”
我笑穆時州,怎麼突然比我還天真,這世上許多事並非說無關,就真的無關的。
穆時州:“不是我天真,是你天真,就算你真的想管,你又管得到嗎?”
我沉默了……
崔鈺來過以後,偶爾還是有其他陰差鬼魂想來找我,或許都是為了歷寒的下落而來,但是他們通通都在還沒見到我時就被時州擋了回去。
時州因此落了一個見色忘義的形象。
如今的十殿閻王只剩了八個,我路過空空的審判殿時,有偷偷看幾眼,果然冷清。
“二殿和三殿真的沒有可能再復生嗎?”
我如此問時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