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和天璣在附近等了許久,一面擔心餘映那邊會不會出岔子,一面又擔心歷寒會不會因為失去了餘映而變得更加狂肆。雖說在計劃中,餘映有說過要給歷寒留下遺言,希望他別再與六界為敵。
玉衡越想越覺得有些失算。“以歷寒本來的性子,就是個執拗得叫人害怕的,恐怕知道是我們給餘映講了弱水補命魂之法後,我們也難逃一死。”
天璣卻是一副大義凜然,道:“如果犧牲我,能換回六界太平,那也值了。”
“就怕萬一,他不守餘映的遺言啊。”
說話間,天虞山升起了一道霞光,霞光所過之處,是一重新的結界,玉衡與天璣望著結界,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了什麼,趕緊往天虞山趕。
誰料在天虞山腳下時,竟然碰到了穆時州。
穆時州道:“歷寒把山封了,誰也進不去。”
玉衡細看這結界,得知果然不是一般的結界,這等程度,怕是隻有天帝佛主才能開啟。
與此同時,天虞山常年奔騰的洪水也結成了冰,三人繞山一週,發現鴻鵠也被封印在了寒冰中。
神獸被封,有金盆洗手的意味,玉衡沒想到事情進行得如此順利,難道歷寒真的從此收起武器,不再製造殺孽了?
穆時州見玉衡神色很不尋常,於是開始追問他到底知道些什麼。
玉衡不得已只好將自己去找餘映的事情和盤托出,險些被穆時州兩拳打倒在地,天璣制止了穆時州,道:“如今還未見到歷寒,餘映是否已去,還未可知。”
穆時州一腔火氣無法發洩,只好垂在樹幹上,結果身後整片樹林都倒了,他本重傷未痊癒,如今怒急攻心,內傷再次復發了。
“你要救你的六界蒼生,就自己去救!為什麼要拉阿弱下水?她是無辜的!”穆時州一想到阿弱的笑臉,只覺內傷更重了。
玉衡也有些失態,大聲道:“她怎麼無辜了?眼睜睜看著歷寒殺戮重重,卻視而不見!明知道歷寒是什麼人,還要縱容他為非作歹!”
“她只是太愛他而已,只是太愛他。”穆時州搖著頭,失魂落魄地離開了天虞山。
他稍微養好了傷,就眼巴巴地跑回地府,找了一圈不見歷寒與餘映,只有滿地冤魂殘骸,只好又往天虞山來,誰知卻見到了一座冰封的天虞山。
如今又被廉貞星君告知,餘映可能已經不在世了,叫他如何承受?穆時州彷彿生來頭一回嚐到撕心裂肺的感覺,跌跌撞撞不知走到了哪處仙山。
玉衡與天璣回到天界,稟明天虞山已經被封的事實,然而歷寒和餘映都不知所蹤。
天帝派了不少人前往六界查探二人影蹤,一時無果。
玉衡:“他也許是將自己也封印在天虞山了。”
天璣微微點頭,表示確有此可能,但找人的事情還得繼續。“可我們檢視過天虞山,沒有見到歷寒的身影。”
“以他的修為,要想不被我們察覺,是很容易的。”
言外之意,無論是把自己封印了還是離開了天虞山,要找到歷寒,都非易事。
穆時州離開天虞山後,兜兜轉轉到了鳳麟洲,他還記得餘映成親後,他來鳳麟洲看過她一次,不知道,她從前生活過的地方是什麼樣子。
當穆時州再次徘徊在弱水河畔時,水中卻忽然鑽出了一顆腦袋,那正是多日未見的餘映。
“阿弱!”
餘映浮出水面,驚道:“時州!你怎麼在這兒?”
“你不是——不是……”時州一時噎住了,不知怎麼轉述玉衡的話。
餘映跳出水面,一轉身,化出了全部人形,她將時州拉到了一個偏僻的地方。“你傷勢恢復得如何了?孟戈呢?有沒有受傷……你來看我我很高興,不過你還是快些離開鳳麟洲吧,萬一歷寒發現了,我們倆都要完。”
穆時州下意識忽略了前面的問題,道:“我聽廉貞星君說,你可能已經……”
餘映笑了笑,說:“我最後改變了主意,不救歷寒了。”
“為什麼?”時州高興之餘又有些無法理解。
“歷寒說,如果我死了,他也會跟我一起死,所以……我就不救他了,我怎麼能夠拍拍屁股,一甩手,就讓他去承受離別之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