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顧一白再次被路夜航喊到了陽臺上。

只是相比起以往所謂的戰術安排，這會兒提起的，便是有關於顧一白退役的事兒。

經過那麼多天的心理建設和鋪墊，路夜航打從顧一白跟他說‘航哥，我其實一直都很疼’的那一天起，路夜航就已經慢慢地看開了。

這會兒靠在欄杆上，目光在顧一白的臉上肆意掃過，常年不抽菸的他竟然點上了一顆煙放進嘴裡，猛地吸了一口後，忍不住重重地咳了兩聲。

顧一白心裡有底，知道他想要聊什麼，這會兒接受著他目光的打量，顧一白倒也坦誠地挑了挑眉，來了一句：“航哥，這玩意兒對身體不好，你還是別抽了吧？”

路夜航眯了眯眼，煙從嘴裡叼了出來，瞪著他：“喲，顧隊竟然還能來勸我不抽菸呢？稀罕。”

“為什麼不可以？”顧一白眨了眨眼，坦誠極了，語調裡帶著些許玩味兒的：“我又不抽菸，怎麼不能勸了？”

不抽菸？

聞言，路夜航先是怔了怔，而後整個人便恍然大悟過來——是了，他確實，已經很久都沒看見顧一白抽菸的樣子了。

想著，路夜航止不住想起那天顧一白在他身後碎碎念著什麼似的場景，止不住驚訝：“真戒了？”

“不然呢？”顧一白懶得搭理他，往前走了兩步，一雙手隨意地搭在了欄杆上，也不看他，只是看著外面並不怎麼好看的風景：“我說了，我捨不得讓小朋友聞二手菸。別人的我管不著，但是我的……嘖，戒了就戒了吧，反正這玩意兒原本也沒多大意思，我就是抽著玩玩兒的而已。”

抽著，玩玩兒？

好傢伙，你這一玩兒就玩兒了四五年？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打從我第一天見著你，你就已經煙不離手，恨不得隨時隨地都叼著一根在嘴裡了吧？

路夜航在心裡想了一遭，卻又不得不感嘆愛情的力量。這會兒在顧一白的注視下，路夜航連一根都沒抽完，就訕訕地把煙給掐了，菸蒂精準無誤地扔進了垃圾桶裡。

沉默的時間沒有很長，畢竟要說的話，也就是那些個事兒了。

於是路夜航組織了一下言語，便直接道：“你退役這事兒，你打算什麼時候群人說清楚？”

退役。

自從做出這個決定以後，顧一白才真的發現，自己的職業生涯在一點一點地畫上句號——這種感覺很奇妙，說不上有遺憾，畢竟他是大滿貫選手，在獎項這方面，他早就獨孤求敗，拿到手軟。

但還是多多少有些難過吧。

至少，在‘我不能陪沈未辭走遠一點兒’這件事上，顧一白覺得自己實在遺憾極了。

雖然想到路夜航把自己叫過來也就時為了退役這檔子事兒的，但顧一白這會兒還是止不住地在心裡云云。

這種，很亂，也有點兒不著地的漂浮感。

但饒是這樣，他顧一白也還是顧一白，那個可以在很短時間內做出最正確也最合理的選擇的顧一白。

沉默的時間沒有很長，顧一白嘴角掛著一點笑，側過臉盯著路夜航看，緩緩道：“反正距離全國邀請賽也沒多少天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今晚覆盤之後，我會跟他們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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