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醒了嗎？”

顧一白的聲音向來很有磁性，且因為今天出門很趕，沈未辭壓根兒沒來得及帶耳機。這會兒顧一白的聲音透過手機傳過來，會議室裡又很安靜，饒是沈未辭沒開擴音，顧一白的聲音還是在會議室裡蔓延開來了。

嘖嘖，小朋友？

幾乎是同時，沈未辭就能感覺到啟風看自己的眼神有點兒不對勁兒，但她又沒法兒解釋——而且她也不知道能解釋什麼。

就她跟顧一白現在的關係……

好像怎麼都解釋不清楚。

想著，沈未辭咬了咬牙，強迫自己無視啟風投來那股‘我在看好戲’的目光，鎮定道：“醒了的，顧哥，不訓練嗎？”

“十一點上訓，這會兒已經在訓練室了，”顧一白的聲音聽上去挺精神的，大約是休息好了：“在幹嘛呢？上課嗎？”

“沒，今天沒課，”沈未辭一面說著，一面用手撐著腦袋：“今天打練習賽嗎？”

顧一白似是沒想到沈未辭會問起練習賽的事兒，一時間還有些愣，但很快，顧一白便笑著道：“哪能天天打練習賽？職業選手也會覺得累的。我要是真隔三差五就找別的戰隊約練習賽，用不著一個月，所有隊長都要把我拉黑了，”顧一白一面說著，一面伸手開機子：“現在忙嗎？”

其實……是挺忙的。

畢竟還有四百個本子等著她簽名。

但沈未辭這個人就是有個毛病，那就是在聽見顧一白的話的時候，就容易腦子犯渾。

於是她抬眼看了看桌上那整整齊齊的四百本本子，在心裡掂量了幾分後，覺得自己實在不捨得將電話給結束通話，因此幾乎是憑著本能的：“不太忙。”

沈未辭說完這三個字後，不意外地換來了啟風更為打量的眼神——你丫的旁邊就擺著四百本書，你竟然還敢說不忙？勇士啊！

“嗯？你現在在幹嘛呢？”

沈未辭沒立刻回答，沉默了一會兒後，重複道：“我不忙。”

沈未辭的話重複了一遍後，顧一白也就很上道地不問了：“行，不忙。嘖，小魚兒，這一天沒見，怪想你的。”

顧一白的聲音很溫柔，較之以往，這回反倒一點兒都不顯輕佻：“不忙的話，能影片嗎？”

影片？！

沈未辭像是被顧一白的話給嚇到了，握著手機的手僵了僵，目光在啟風身上看了一會兒，連忙道：“顧哥，我這邊兒……現在好像不太方便。那個，要不，我晚些再打給你？”

“打給我幹嘛呢？”由於沈未辭語調裡的不自然實在太明顯了，顧一白這會兒當然是聽出來了。但聽出來了總歸是聽出來，卻完全不能阻擋顧一白心裡的那個犯渾作惡的因子：“打給我的話，是影片嗎？”

明明顧一白不在眼前。

但沈未辭就是有一種顧一白這會兒就站在她跟前的真實感和緊張感——

好一會兒，沈未辭忍著越發粗重的呼吸聲，認命地應了一聲：“嗯。”

“嗯是什麼意思？小阿辭，你又不說清楚了哦。”

顧一白語調裡幾分玩笑幾分溫柔，惹得沈未辭像喝醉了似的，聲音有些抖，更多了幾分方才沒有的無奈：“嗯，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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