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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利說，“我怎麼都聯絡不到你，你卻在家裡，”她一邊說著，一邊把身上的包找地方放好。她轉過身來，看到了在艾布林床上躺著的副首領，“啊！怎麼是你！”瑪利驚疑不定，做出了隨時準備逃走的姿態。

她看到了副首領在床邊耷拉著的兩條腿，褲管裡空蕩蕩的，裡面似乎什麼都沒有。她的臉上露出一絲的不自在，都是因為兩人相見的場合不同。

阿爾奇說，“瑪利小姐，多久不見了，你越來越漂亮了，怎麼，你也住到我秘書的家裡來了？”

瑪利道，“阿爾奇……你說什麼，什麼秘書？”

副首領輕快而敏捷地從床上跳下來，瑪利往後邊退了一步，看到副首領並沒有藉助床邊的雙拐。阿爾奇說，“你在這裡已經自由出入了，難道還不知道莉莉斯已經是我的秘書了？”

瑪利心想，這樣也好。只是莉莉斯這姑娘竟然一直瞞了好這麼久，她還是有一點點的醋意，本來她才是名正言順的副首領秘書的。她往旁邊站了站，離阿爾奇稍微遠一點，“阿爾奇……”

“你該叫——棒極了，阿爾奇，”副首領不無嘲諷地說。他問道，“怎麼樣？我的武保部副部長表現得還行嗎？”他用瞟了瞟那張床。

瑪利道，“你知道了也好，我是自由的，不能拒絕內心裡的感受……”

副首領，“你也有感受嗎？我還以為只有我才有感受，而你只有享受，看看，”他抬起來一條空落落的褲管，這時瑪利才看到那條褲管裡像是挑著一根細細的棍子，那是阿爾奇的腿。

“自從我不能行走，躺在床上，以前那個一直叫著‘棒極了阿爾奇’的女人，立刻就去了北美的海邊，和‘棒極了的阿爾奇’的手下整日鬼混，這就是你的感受。”

瑪利道，“副首領，我們把話說開了也好，也省得我這些天一直攪盡腦汁想著怎麼對你開口。”瑪利的目光不再躲閃，她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把一條腿搭到了另一條腿上，“你不要一味的指責我，我只是個小人物，能走到今天，能擁有今天的生活，我是付出了的，也不欠誰的。”

“那我呢？每月勾銷的那些帳單，是我欠誰的嗎？還有我的腿……”

瑪利不屑地說，“不要再提你的腿了阿爾奇，誰都知道那是怎麼回事，你連地球上園子裡的一個試驗品都不放過，這還怪得了別人嗎？你看看身邊的所有人，誰不是在找些事情做？月球已經降落了，一個更大的舞臺出現在我們每個人的面前。而你，我看是越來越沒有地位了，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正經事？當你自己靠不住的時候，我離開你就是為了讓你更好的站立。”

她看看阿爾奇的腿，撇了撇嘴，“竟然還以為自己是個副首領”。

“那你也不該來找艾布林，他只是我的一個跟班！一個小混混，沒有我，他還在武保部的巡邏隊裡，每天到大街上值勤！你也太沒有眼光了！”

“你跳吧，叫吧，”瑪利站了起來，在副首領的眼前晃來晃去，一點都不在乎，她在用肢體語言告訴阿爾奇她對他的不屑，“沒有人能像你一樣不費一點力氣便能從一個紈絝子弟搖身一變而成為一個小隊長，再搖身一變，成為月球的副首領。誰都知道你靠的是什麼，你能靠霍位元大老，我就不能靠你嗎？”

她再次坐下，這次她的臉上沒有一點自責之意，“只是連我都知道你已經靠不住了，你這個副首領都不如一個地球試驗室的負責人了。如果我們這些人都已經雙腳踏到了堅實的大地上，誰還需要再靠一個殘廢？”

阿爾奇吼道，“不許你惡意底毀我們霍位元家族！它的子孫在為了理想奮鬥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呢！”他臉色脹紅，紅到有些發紫，拳頭緊緊地攥著。

“我倒是第一次看到我們的副首領這麼血氣方剛的樣子……那又怎麼樣？你的腿只是一方面，但一位失去了權力光環的人，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麼的虛弱。讓我再形影不離地跟在你的身後接受眾人的嘲笑嗎？你真會開玩笑。如果我找不到依靠權利的感覺，那我總該依靠一個健壯的身體吧？你看看你，自己都靠了雙拐，卻指責我不再依靠你……”

副首領還要再說些什麼，卻再也說不出什麼來。瑪利走到床邊，故意伸個風情萬種的懶腰，“請你離開一下副首領，我要休息了，你該找你那些不諳世事的小姑娘秘書，副首領的光環對她們還是有些誘惑力的。”

她還想再挖苦阿爾奇兩句，然後心意足地睡個好覺等著她的艾布林。但是她的後背之上猛地遭受了一下劇烈的撞擊，瑪利感覺自己的內髒都碎掉了，肚子裡五味俱全，只有心髒一下子失去了動力，她眼前一黑，撲倒在床上。

阿爾奇恨意未消，想再補上一腳。但是他發現瑪利的後背已經無處下腳了，他有些納悶自己的這一腳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量。

他的一隻鞋子上沾滿了瑪利身上的血跡。阿爾奇隨便找了一塊布，擦幹淨鞋子，夾起了雙拐，開啟門出去。

他來到大街上，這才對自己剛才的行為有了些後怕。在科學技術已經如此發達的時候，一個人竟然還是這麼不堪一擊。這讓他重新審視這個世界，一個人不論他多麼溫文爾雅，靠得是力量。

他有股沖動扔掉那兩副雙拐，但是又忍住了。他把它們夾在腋下，裝出一副步履艱難地在大街上鍛煉肢體力量的樣子。還要靠智慧，他想。

至於瑪利，總會有人發現她的。也總會有人對她的死負責，副首領一點都不擔心自己。

他慢慢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看到他最痛恨的一個人，與他目前為止最想接近的一個人都在辦公室裡等他。

艾布林到達副首領辦公室門前的時候，門還是關著的。他在門邊溜達著，這時他看到了自己的妹妹匆匆地趕來，莉莉斯並未發現自己的哥哥，低著頭到了副首領的門前，熟練地輸入了一串開門的密碼，門立刻就開了，艾布林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