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建走向前,只見伍局長眼光針一樣射向他道:“原本一個車禍案件還用不著我來出面,但是有人透過徐長波律師上告到我們省警察局,所以我不得不專程過來了解一下這個案子,你先向我說說這個案子的辦案過程吧!”
何建不敢怠慢,忙道:“伍局長,請允許我回辦公室拿一下我的辦案記錄,有些細節我不是很記得,都記錄在本子上了。”
伍局長做了一個隨便的手勢,於是何建就轉身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找來了自己的辦案記錄,然後到了局長辦公室,向伍局長彙報了這個案件的辦案過程。
在場的眾人都在安靜的聽著,生怕錯漏了一個字,伍局長也細細的聽著,不時的在自己面前的本子上寫著什麼。
何建彙報完了,伍局長問道:“這個案子裡面有一個疑點,不知道何隊長有沒有發現?”
“哦,疑點?”何建不明白的看著伍局長。
“你向詩夢公司的會計求證過沈詩夢所說的話了嗎?”伍局長盯著何建,指了指自己的記錄,“沈詩夢說她的錢是打給藍天科技,作為購物款使用的。你求證過嗎?”
何建忙道:“匯款記錄是鐵證,我認為不需要求證的。”
伍局長敲著桌子道:“何隊長,你也算是資深老警探了,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呢,任何可疑的地方都必須要求證,萬一冤枉了人怎麼辦?咱們辦案就是架在別人脖子上的刀,要慎之又慎。我覺得這件案子疑點重重,必須要重審。首先是這二十萬到底是誰打給陳大力的?其次這個陳大力到底是被誰僱傭?而且透過我們的調查,這個陳大力的身份證是假的,他的真實姓名叫夏德,對於這樣一個連名字都不真實的人,其供詞可採用的幾乎為零。第三,深挖沐婉熙的人際關係,會不會有別的原因造成沐婉熙死亡的。因為從陳雲峰的口供來看,他殺死沐婉熙的動機幾乎不成立。當然這只是我的一點猜測,還需要你去求證。”
不得不說省警察局的副局長就是有水平,立即看出了這個案件的許多破綻之處。
何建的額頭冒了冷汗,他知道伍局長這麼說了,那就是徹底地推翻自己此前做出的任何判斷,這個案子必須要重查,而且要向相反的方向查,於是他說道:“好的,伍局長,我再查一下資料和口供,絕對辦出令你滿意的結果出來。”
伍局長嚴肅的道:“何隊長,辦案是對當事人負責,可不是對我負責,我只是下來監督而已。”
他說著,指了指徐長波道:“這位徐律師既代表夢影公司處理沐婉熙的後事,又代表沈詩夢作為沈詩夢的律師參與辦案和調查,希望何隊長能予以配合。”
何建轉頭看著徐長波,道:“徐律師和我也是熟人,我們在h市打過幾次交道,有他幫助我調查,那是再好也沒有了。”
其實他非常忌憚徐長波介入調查,徐長波雖然出自夢影公司,但是不是唐暖玉的人,和自己也不穆,可是伍局長既然發話了,自己哪能反對。
此時徐長波走過來握住了何建的手道:“何隊長,希望咱們合作愉快。”
何建臉皮抖動了一下道:“徐律師,那就麻煩你了。”
徐長波忙道:“不麻煩,誰讓我就是吃這碗飯的呢。何隊長,剛才伍局長也說了,這個案件疑點重重,咱們必須要從頭開始調查,還希望何隊長能夠諒解。”
所謂從頭開始調查,那就是徹底否定何建此前的一切結論,這是對何建辦案能力的否定,所以他沉吟了一下道:“不過我認為那個陳雲峰已經招供了,咱們只要補充一點證據就行了,沒必要從頭再來。”
在一邊的沈詩夢聽了,立即想上前辯駁,但是被徐長波用手製止了。
徐長波道:“剛才伍局長也說了,要深挖沐婉熙的人際關係,還說陳雲峰的殺人動機不足以使他謀殺沐婉熙,所以即使他招供,咱們也不能妄下斷語。”
何建回擊道:“那你認為陳雲峰的自首是為了什麼?難道只是在跟我開個玩笑?”
徐長波不想在兩位領導面前和何建爭論這件事的長短,便沉下臉來道:“何隊長,我現在是沈總請來的代理律師,我有權力否定這個案子,更何況我還要介入調查,這件事不是你何隊長說什麼是什麼的。”
眼看兩位就要吵起來,伍局長立即敲了敲桌子道:“何隊長,剛才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這個案子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需要重新核查。否則咱們就視人命如草芥。”
何建聽了伍局長的疾言厲色,知道這件事必須要推倒重來,自己也無能為力,便道:“既然如此,我配合就是了。”
伍局長雖然作為省警察局的副局長,也不能強行壓制市警察局的一名刑偵隊長,所以他說到這裡,便緩和語氣道:“不過這件案子還需要二位精誠合作,否則有人再上告到市警察局就不好了,我不希望看到此前於凱來的案子再重演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