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行沒有在酒館多待,在接受完喬巴的治療之後,他交待了幾句便離開了。
因為即使待在這裡,也尋求不到片刻的休憩時間。其一,酒館作為不法地帶為數不多沒有被清剿的區域之一,自然被有心人盯上了。其二,就是方行自身,作為清剿的為首人,那麼在動搖別人利益的同時,也被人盯上了。
僅僅是在離開海軍這個嚴密防守的堡壘,這麼半天的時間,他便遭受了不下十次的襲擊。
“十二次。”方行輕嘆了口氣,他細數著被襲擊的次數靜靜地走在道上。就在剛才,一顆半徑一厘米的子彈,徑直地打在了他的身上,以三百六十度的方式裹挾在他身上的“反射”,盡職地展現著職能,將這顆子彈以同樣的速度送回了發出者的身上。十二次襲擊中,不管是槍擊,炮彈,還是刀砍...無論什麼樣的攻擊,都只是讓敢於攻擊他的人,嚐到了自己的苦果。
對於自食惡果之人,方行並沒有什麼感覺,即使這是殺戮,可是早在幾年前他便習慣了殺戮。他只是慢慢前行著,一邊思考著可能在計劃中存在著的漏洞。
在思考中,方行很快便回到了海軍基地。
剛踏入海軍的視野之中,格洛弗就急急忙湧了過來。
“方行少將!你跑去哪裡了?”格洛弗焦急地說。
方行淡然地回應道:“偷溜出去了下,還有..你怎麼總是這麼著急。”
格洛弗愣了一下,隨即說道:“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天龍人那邊可是準備直接來基地了!作為基地的負責人,你不在可說不過去,好在你終於回來了。”
“那種東西無關緊要吧。”方行滿不在乎地道。
對於方行的這個態度,格洛弗並不意外,這個基地的負責人年輕的少將,彷彿對任何事情都不感興趣般,如果不是這個答案的話他反而要感到奇怪,他說道:“這不是無關緊要,而是例來的規矩。在天龍人到訪的時候,不管何種情況海軍都要給予其十足的尊重。”
“透過這來維持虛假的平和?可在天龍人看來,海軍只不過是一個稍微好用的奴隸罷了。”方行直白地說。
只是他的話讓格洛弗顯得有些僵,方行的話並不難理解,事實也絕對差不多。天龍人在看向海軍的時候,沒有比看向其他平民,甚至於看向奴隸好多少。只是因為海軍例來的規矩,讓天龍人很難找到可以詬病的所在,所以這個平衡也沒有被打破,可是就這麼被說出來,還是有些難以讓人接受。
“可不可以讓人代替?”方行試探地問。
“你說呢?”格洛弗苦笑道,答案不言而喻,在方行這麼大大方方地表現一把後,這裡的人幾乎都知曉了海軍的新任負責人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代替根本就行不通。
“真麻煩...”方行輕聲地道。
“你可別想著逃,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誰知道天龍人來我們這海軍基地幹嘛。”格洛弗再一次提醒道。
“我看起來像是那種會逃的人嘛?”
“不是看起來像,而是你已經做了,還不止一次。”格洛弗認真地回答道。
被這麼赤裸裸地戳破,方行臉上仍舊沒有任何異樣,他的臉皮就如同一個堅固堡壘般,“是嗎?我不記得了。”
格洛弗也不打算跟方行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方行,然後給出了發出內心的建議,“總之...你還是先穿上制服吧,我會讓人在制服裡墊些東西的,至少這可以讓你看起來健壯一些。”
此刻的方行穿著黑白條紋的衣裳,下半身搭配著七分褲,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在香波地群島享受度假的少年,纖細的身軀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經過訓練的海軍,更和談一個基地的負責人。
“墊東西還是算了吧。”方行拒絕道,“海軍的制服可沒有什麼男女之分,墊上東西..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胸墊呢。”
格洛弗順勢點了點頭,他覺得方行少將說得有理。本來方行少將看起來便像是一個少女,如果墊上東西,讓別人認錯了性別也不太好。
“那麼我先去準備了。”
在格洛弗離開,方行收斂了表情,面容上帶上了一絲嚴肅,他默默地說道:“果然麻煩來了啊。”
在天龍人探尋失蹤的奴隸的時候,方行便讓海軍將所有的情報告知於他,而得出的結果,顯然就是...對方並不準備真正的找出那個人,又或者說那個人根本就不存在。方行並不知道答案是什麼,可以這並不妨礙他得出一個結論——那便是“麻煩”的味道。
而顯然這一次天龍人沒頭沒腦地“拜訪”基地,並不是一個好兆頭。方行並不認為一向自視甚高的天龍人會特意來海軍這種地方,聯想到之前的一系列行動,背後就像是有一個影子在推動一般,方行認為事情與他預想的計劃越來越近了。
在前方的海軍傳回來天龍人到達的資訊之後,方行已經換號了衣裳,他穿搭著最小號的海軍將校的制服,但制服顯然與他的尺寸並不相搭,即使是最小號的海軍將校的制服,穿在方行的身上也是鬆鬆垮垮的模樣。
“咳咳咳...”格洛弗輕咳幾聲,“看起來是有些尷尬,好在沒有往你身上墊東西,否則東高西低的,還以為你胸脯沒長全呢。”
“這並不好笑。”方行輕聲道,但誰都可以聽出他語氣裡的不善,在這個略帶嚴厲的聲音下,格洛弗急忙閉緊了嘴。
由隨行的黑衣保鏢先行開路,在其後一名頭戴泡泡罩的男子,出現在了視野之中。他是伊比齊亞聖,他的身下坐著的是一個赤裸著身上,顯露出彪悍肌肉的男子,然而與他的身材並不相搭,男子有氣無力地趴在地上緩步爬行,他臉上的氣息與他的身材並不相搭。而在伊比齊亞聖的手上握著兩條鏈子,鏈子就像是鏈住寵物狗一般,拴在了其餘兩名同樣爬行前進奴隸的脖頸上。
“真是讓人不舒服的場面啊。”格洛弗發自內心地道。
“可這便是現實。”方行淡淡地說。透過了解,天龍人的這種行為,也是他們內地裡相互攀比的一種方式,比如奴隸的多少,奴隸的強壯,奴隸的名聲,奴隸的訓話程度,這些都可以用來被比較,很多時候天龍人用這種方式帶上奴隸,只是為了多哪怕一點的排面。
其餘的海軍看到眼前的一幕,或驚懼,或厭惡,表情各異,但都保持著站立姿勢沉默。這也算是海軍的一種特權,在見到天龍人的時候可以保持站立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