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蘇河並沒有哭得很激動，只是無聲的流淚而已，靠在於子辰懷中平緩了一會兒眼淚就慢慢止住了。

他不是因為被於子辰『逼』著說喜歡對方才那樣，而是因為想起了一些別的事，一時間情緒就被雜糅在一起，莫名鼻頭泛酸。

不管他對於子辰說多少次【喜歡】。

不管他對於子辰說多少次【愛你】。

等到了下一個位面，那些喜歡和愛，就全部都會從於子辰的記憶中消失。

哪怕靈魂依然還記得那份情深，對方卻也一定會因為他沒有說出口的【我愛你】而感到不安，甚至瘋狂扭曲。

愛越深，不安才會無法壓制。

蘇河被於子辰抱著回到家裡，被輕輕放在沙發上，對方在他旁邊坐下來，伸手溫柔從他眼角擦過。

其實於子辰每一次問他【你喜歡我嗎？】這種話的時候，蘇河心裡都是認真肯定在回答對方。

【喜歡你。】

【愛你。】

可說出口的，卻往往總是【不喜歡就不會讓你碰！】【這種事不用說也知道吧？】這類的。

說起來，和於子辰結婚都已經過去了千年，他和於子辰之間，卻始終是於子辰一遍一遍在說著【愛】。

他給於子辰的回答也大多是【喜歡】【愛】【嗯】【是】【你好煩】這樣的。

蘇河伸手揪住於子辰的衣領，仰頭盯著對方的雙眼。

當初的於子辰或許也和現在一樣對他的回答感到失落吧，只是當初的於子辰都不會表現出來，而是更加溫柔的寵愛他。

從最初穿越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好幾個位面了，每一次於子辰都拼盡全力的來愛他。

幾乎將所有情緒都寫在眼中，是個愚蠢又可愛的笨蛋。

蘇河希望自己能更加坦誠一些，不說別的什麼時候，至少，要能直觀的讓於子辰感受到他的愛。

於子辰失憶了，所以才會每一次都追著他問“喜歡我嗎？”這種話。

“於子辰……”

“我錯了。”於子辰說。

“別道歉了。”

“蘇河，別哭了，雖然你哭的樣子也可愛，可我對你的淚水不知所措。”

“我沒有哭。”

於子辰伸手輕輕矇住蘇河的雙眼，低頭吻在自己手背上，保持這個姿勢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他其實有些害怕。

他知道蘇河是在害羞，可是如果只是害羞，為什麼會那樣哭出來？

蘇河的淚水中，似乎在懺悔什麼，又似乎是在對什麼下決心。

所以於子辰不敢放開蘇河，不敢拿開自己的手，不敢再次對上蘇河的雙眼。

“於子辰，我想和你結婚。”

“欸？！”

於子辰整個愣住，彷彿被點了『穴』，被蘇河弄開了手，被蘇河雙手捧著臉，被蘇河緊盯著雙眼。

蘇河說：“我……我就是這麼愛你，給我做好覺悟啊混蛋！”

吼完這句話，蘇河整個就沒力氣了。

又搞砸了。

明明下定決心認真一點，眼神深情一點，纏棉一點，對於子辰說出那三個簡單卻又無比溫馨幸福的字眼。

可說出來果然又變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