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肯定是指甲劃的。”孟紹原看了看周圍:“何秀明應該就是倒在這裡,他快死了,很痛苦,可是沒有藥。”
“他痛苦的用指甲划著這裡?”索菲亞在那猜測道。
“不對,不對!”孟紹原立刻搖了搖頭:“何秀明是因為心絞痛而死的,這種病人在死前,只會捂住心口,或者像溺水的人抓住什麼,而不會用指甲來劃某處。你看,這些印痕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這裡,尤其是這兩道。”
索菲亞一看,很快發現了一些端倪:
“這兩道印痕的下面比較用力,上面就有一些淺了。”
“何秀明是用力用指甲掐住這一點,然後朝上一劃的。”
孟紹原的眉頭皺了起來:“一道是巧合,兩道呢?而且其它劃痕,也都有類似的印子,但估計是何秀明到後來不行了,才沒有能夠劃出來。”
他猛的站了起來:“底下深,上面淺?這看起來像不像是一個箭頭?何秀明在死前想傳遞什麼情報!”
而且就在這張床上!
孟紹原絲毫不敢怠慢:“索菲亞,你搜床尾,我搜床頭,被子裡、床墊下,全部不要放過。”
一定有東西!
何秀明一定有情報要傳遞,而且是非常重要的情報,以至於他快死了都沒有忘記這份情報!
“嘿,這裡有發現!”
沒過多少時候,索菲亞叫了起來。
那是在被子中間,靠近身體的位置,索菲亞摸了會,掏出一把刀來,拆開了被子。
一封信!
還被膠帶固定在棉絮上。
孟紹原接了過來。
這是什麼樣的情報,以至於何秀明必須在晚上睡覺的時候都能夠感受到它的存在?
孟紹原拆開了這封信。
“呈軍統局戴副局長:
戴先生,最近一個階段,我感覺到身體有些問題,而且心裡總有些隱隱不好的感覺,所以這些事我必須向您彙報。
長沙站裡一定有內奸,而且此人身份很高,極有可能是甘海源、阮逸泉、竇立新中的一個。前幾日長沙大火,我家雖然僥倖沒被燒燬,但軍統局長沙站公家物品被損毀大半,對外聯絡工具,僅剩電臺兩部,新電臺又尚未到達。鑑於前段時期不斷洩密事件,因此我們共同商議,使用電臺時必須有兩人同時在場,我需要謹慎,所以暫時無法使用電臺。
我新牆河特工隊由我和甘海源制定具體任務,阮逸泉負責政審,竇立新挑選人員以及具體負責,特工隊之所以那麼快速暴露,情報洩漏點一定在我們當中。
甘海源好權,喜怒不形於色,輕易不發表個人意見。阮逸泉好色,但多謀略,性格刻毒,喜歡陷害同僚。竇立新勇猛,但脾氣暴躁,做事粗心。所以這三個人裡,我的重點懷疑物件是阮逸泉,只是沒有確鑿證據之前,為了長沙站之團結我不建議有下一步的舉動。
此其一。其二,我曾經親自派出一名高階特工,代號‘鴿子’,成功潛伏進日本人101旅團,擔任高階翻譯,後身份不幸暴露。鴿子由我直接指揮,在部署任務前,我考慮到了意外情況發生,如果一旦暴露,同時他手裡掌握有重要情報,我允許他向日本人投降叛變,必要時可以出賣自己人,繼續進行新一輪的潛伏。
在鴿子被俘前最後一次和我聯絡中,他告訴我,他已經成功策反了一個偽軍高階軍官,一旦日軍發起新的軍事攻勢,該偽軍所部將會戰場反正。他傳遞出來的情報中為了保密,沒有說明該偽軍姓名,所部番號,具體的情報他會尋找機會親自向我彙報。可惜的是,這份重要的情報還沒有傳遞出來,他就被捕了。
如果我出事,我必須要說明一些情況。
‘鴿子’真名為鄭紅杉,湖南長沙人,二十八歲,日語嫻熟,軍統局資深特工,長期以編外名義活動。民國二十七年八月十五日,奉長沙站站長何秀明命令進行潛伏。後不慎暴露,仍舊奉何秀明之命,假裝叛變進行二次潛伏,仍為我軍統局忠貞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