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有了,酒也有了。秀才娘子手腳麻利得很,已經拾掇出了五六個菜來,還燒了道湯。加上買來的酒和菜,這一桌席可以說是十分豐盛了。秋秋印象裡好象很久以前大舅舅來家的時候才這麼隆重的招待過,從大舅舅過世,家裡就沒有這麼鄭重其事的招待過客人了。
如果把拾兒看做第一次上門的女婿,那可的確能算是嬌客,也是貴客,受這樣的隆重招待一點兒都不為過。
秋秋幫忙擺好菜盤碗筷,秀才和拾兒也從書房裡出來了。
秀才和拾兒在書房裡說的什麼,秋秋一點兒都沒聽到。
她的目光從拾兒臉上移到秀才臉上——可是這兩位段數都比她高階,秋秋這種小菜鳥根本沒法兒從這兩尊大神臉上看出什麼端倪來。
氣氛還算平和,但很可能平和下面暗潮洶湧。
一家人圍坐在桌旁,秋秋往左看,爹和娘,往右看,妹妹和弟弟。往對面看——拾兒。
突然間她的心情不焦躁了。
她生命中最親近,最重要的人,差不多都坐在這張桌子上了。
大家能聚這麼齊的坐下來吃頓飯,多不容易啊。
秋秋終於找到了當初在家時候的節奏和自在。她是爹孃的得力幫手,也是下面弟弟妹妹的老大,他們都服她的管。
她給爹孃斟上酒,給弟弟妹妹盛飯。
秀才端起杯子,向拾兒示意了一下。拾兒也端起酒杯來,兩人飲了一杯,放下杯子開始吃飯。
一頓飯吃完,秋秋沉默的幫秀才娘子拾掇碗碟,妹妹和小弟兩個都跟在了拾兒的後邊兒。
“白峰主?”
拾兒轉過頭來,小妹有點疑惑的打量眼前這個人。
這人真是她知道的那個白峰主嗎?
她真的很難相信。
可是對面這人的修為真的深不可測,比她的師父,比她以前見過的任何人都要強大。
“你……你對我姐姐,是真心的嗎?”
拾兒看著面前這一對姐弟,心裡也覺得很奇妙。
他們和秋秋都有某種程度上的相似。長相,氣質,性格——大概因為秋秋是這個家裡的長女,下面的弟弟妹妹都是她帶大的,受她的影響最深。
拾兒沒回話,小妹也覺得自己那句話太冒撞了,自己鬧個大紅臉。
別說自己了,就算是玄女觀的觀主見著白峰主也得恭恭敬敬不敢失禮,自己既是後輩,兩人之間的差距簡直有如天地,自己這麼沖人叫嚷要是讓師父和觀主知道了,準饒不了自己。
小弟看了二姐一眼,心說二姐這話說得一點兒沒抓住重點。
可是輪到他,他平時的的能言善辯這會兒好象全讓狗叼了去,一點兒沒給他剩下,吭哧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還不如他二姐呢。
“坐下吧。”拾兒倒象是主人一樣招呼他們。
姐弟倆之間這些年分別而產生的隔閡在這時倒是不知不覺的就消彌了,兩人挨著坐在拾兒的對面。
他們心裡都有無數的疑問。
對這個突然冒出來,很可能做他們姐夫的傢伙。
小妹想的更復雜,而且都是偏著陰謀方面去想的。
這人是想算計姐姐特殊的體質嗎?可是那種體質天底下也不光是姐姐才有,對修道的人來說,也並不是人人都會去修煉採補之道,更多的人認為那樣的修煉方式路數不正,將來難成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