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他多少還是有些惋惜。

不過，他是一國之君，再美的女人都見過，並不會真的把雲珍放在心裡。

……

只是皇帝沒有想到，他會再次見到這個宮女，而且還是以這樣的方式。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會斥責負責侍寢的內侍，然後再讓人將這個宮女拖出去，就地正法。還有牽扯進這件事裡的盛婕妤，也一併會受到懲罰……

但是，今天到底是不同的。

大概是盛琅嬛也想到了，皇帝會不會對這個突然出現在龍床上的宮女，沒有興趣。所以，在雲珍被送過來之前，盛琅嬛特意讓人給雲珍描了妝。同時，又根據她觀察到的，皇帝的喜好，給雲珍換上了一身紅色的紗裙。

紅色的紗裙，妖嬈的妝容，還有這似曾相識的臉……

讓皇帝腦海裡，關於那一晚的記憶，陡然鑽出來。

他震驚地看著此刻躺在龍床上的人……

突然，他坐在床上，伸出手慢慢地描繪著她臉上的輪廓，她的五官。

“是你嗎？”

突然，皇帝的聲音響起，帶著些許沙啞，些許顫抖，“那個晚上在那個院子裡的人，是你嗎？漪瀾，是你聽到了我的聲音，憐憫我……所以，才將這個人送到我的身邊來的嗎？”

皇帝說到最後的時候，突然抓住雲珍的肩膀，臉上露出欣喜，又有些痛苦。

……

不知道是不是肩膀傳來的痛，讓雲珍醒了過來。

在她還沒有完全清醒的時候，便對上了一雙有些熟悉的眼睛……那雙眼睛，跟趙煦的眼睛有些像，但是，看起來卻比趙煦的眼神渾濁了許多，多蒼老了一些。

雲珍楞了一下之後，然後猛地睜大眼睛，一把推開皇帝放在她肩膀上的手，然後抓著床單從床上坐起來，飛快地退到了床的另外一邊，眼神驚恐地看著坐在床邊的皇帝。

“你……”

皇帝看她這麼害怕的樣子，想要安撫她。

不過，他剛剛說了一個字，就嚇得雲珍抓著床單，從床上滾下來，低著頭，瑟瑟發抖地跪在地上。

“還請陛下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