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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又涼了半截。

看她的樣子，是沒有準備任何東西。

但是，在她親口承認前，他還是抱著一絲希望，一絲幻想。

他知道，此刻自己臉上的表情一定很僵硬，一定很陰沉，所以，他勉強地翹起薄唇，逼著自己擠出一抹笑容來。

“我還沒有吃飯，你給我做長壽面了嗎？”

他問道，努力地使自己的聲音變得柔軟。

季未嫣搖搖頭。

“那我的禮物呢？你買了嗎？”他幽深的雙眸中，依舊閃爍著希冀的光芒。

季未嫣依舊搖頭。

直到這個時候，他的心才徹底地涼了，涼成了一灘燃盡的死灰，沒有任何餘溫。

他再也笑不下去了，絕望的神色攻佔了他的臉龐。

原來，他在她心中的位置，遠遠比不上別人。

他記得清清楚楚，在別人生日的時候，她做了長壽面，還親自送到集團的會議廳外，看著他一點點地吃下。

有一個細節，他至今都記得。

他額頭上冒汗之後，季未嫣抬起右臂，將白襯衫的袖口對準他的額頭，小心翼翼地擦拭起來。

那動作輕極了，小心急了，彷彿擦拭的，不是他的額頭，而是一件價值連城的瓷器。

而整個過程中，她的清眸都半眯著，像天上彎彎的新月。嘴唇也向上翹著，彷彿有難以言盡的喜悅之情。

這還不說，季未嫣甚至親手挑了領帶，送給他們做禮物。

而自己呢？什麼也沒有。

他踉踉蹌蹌地站起身，眸中的悲哀像最漆黑的夜，濃稠得化不開。

一個聲音在他腦海中反反複複地回響著：淩司擎，你被拋棄了，被最心愛的女人拋棄了。

是呀，他淩司擎被拋棄了。

他抿起削薄的嘴唇，苦澀地笑了。

他早就預料到了，季未嫣不愛他，只是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編織的夢裡，遲遲不肯醒來。

直到剛剛，季未嫣的搖頭與沉默，像一記無聲的耳光，打醒了渾渾噩噩的他。

他走到洗手間，開啟水龍頭，掬了一捧冷水，向自己臉上潑去。

他應該清醒些了，應該面對這個無法逃避的事實了。

看著鏡中的他，看著半死不活的模樣，他忽視感覺好憋屈，好氣憤。

他淩司擎，不應該是這個樣子，不應該頹廢、沮喪、萎靡不振！

他應該是意氣風發的、躊躇滿志的、指點江山的！

他抬起拳頭，一咬牙，狠狠地砸向洗漱鏡。

砰”地一聲，鏡面裂成了幾大塊，在牆上做短暫的停留後，“嘩”地一聲落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淩司擎看了看自己的手，推門而去。

季未嫣躺在床上，眸中落下兩道清淚。

她是不是錯了，即便不能愛他，是不是也應該表現出一些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