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一到工部,嚴世藩便迎了出來。
兩人進入工部內堂落坐,景王就看到屋中堆的寶船圖紙和許多海圖。足足堆了方圓一丈之地,半人多高,相當的驚人。
“怎麼會有如此之多的圖紙和海圖?”景王嚇了一跳。
“景王殿下有何奇怪,三寶太監七下西洋,這麼多已經是精選的了。其餘許多重複的,也不可能收入兵部存檔。”嚴世藩只是笑了笑,便解釋道:“這些東西雖然多,但都是極重要之物。少了一頁,怕是都無法造船出海。之前我下手快,沒讓兵部做手腳。若是被他們扣下一些,便會壞了大事。而且,只有這些東西,才能讓遼東木頭,都變成白花花的銀子。”
景王聽別的沒啥精神,但是聽到銀子便眼中一亮,“嚴侍郎說的對,你這話非常在理啊。本王這就讓人取走,一律送到遼東,讓顧承光將這些東西都保管好。等他在遼東半島上,將船場建好,便可立時造船。”
徐文壁這個時候也跑到了工部,來找嚴世藩。昨天假裝喝醉,不得不在嚴府住了一晚,早上去了銀行不久,便得到了訊息。
這才急忙跑到工部,求見嚴世藩。
“徐賢弟來的正好,我與景王剛剛說到你。”嚴世藩哈哈笑道。
“見過景王殿下。”徐文壁笑呵呵的向景王拱手道。
景王還記得徐文壁這傢伙,攔著自己裝銀票的事,當下哼了一聲不予理會。
徐文壁也不當回事,很是隨意的坐在一旁。
嚴世藩看兩人似乎有些不對付,便打圓場道:“今天陛下已經下旨,造船之事交於裕成商號來做,由裕成商號的主事景王來督辦。但是這貸款如何走帳,還是要由你來對景王殿下交代一番的。”
徐文壁當年知道,這是向自己要銀子的意思。
“此事雖然都是裕成商號內部來做,但也要各有分工,才能分清責任。”徐文壁侃侃而談道:“要是混到一起,就太過雜亂,怕是沒有頭緒。景王殿下要督辦造船,自然就代表了船場。裕成銀行的銀子,也是貸款給船長的,交給景王殿下處置即可。將來這貸款本利麼,也都由船場來還。”
景王聽到銀子,便不能再沉默了,他看向徐文壁道:“這船是給朝廷所造,為何這貸款要由船場來還?”
徐文壁笑道:“陛下可還出了十萬兩銀子的,朝廷一分銀子也不出,便能白得造出來的寶船?船場要用木料、工匠,還有各種材料與人力,都是銀子。這可不是銀行白給的,而是要讓船場將船賣與朝廷,再由戶部付了船銀給船場。最後船場賺了銀子之後,再還上銀行的錢,這便都清了。”
這一番話十分的繞,景王只聽了幾句便覺得頭暈。
“好好好,就這麼辦吧。先將那一百萬兩銀子給我,我好派人去安排造船事宜。”景王開口沒兩句,便伸手要銀子。
“一百萬兩銀子,我可沒帶在身上。”徐文壁攤開手道:“如此多的銀子,必定要有個交割文書。到時景王殿下可帶著侍衛來銀行,籤個貸款文書,便可拿走一百萬兩的銀票。”
嚴世藩笑著打趣道:“都是自己人,銀子越快拿到手,這造船之事也就越快能著手去辦。徐賢弟,你看就今天如何?”
“這個自然不成問題,請兩位與我同去銀行,可好?”徐文壁也笑道。
三人離開工部,都去了裕成銀行。那些寶船圖紙與海圖之類,嚴世藩都安排人用油布包好又打了木箱,這才派人送入景王府。
徐文壁還記得朱載坖所說的話,看到如此多的圖紙之類,被送去景王府裡,他幾次張嘴都沒個理由。想想還是不攔著的好,此事儘快告知裕王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