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四輪馬車早上悄悄的到達通州碼頭,接了幾個人送到了朱載坖的皇莊之中。
這便是王直來見朱載坖,只能掩人耳目非常低調的前來。
午時朱載坖已經備好的宴席,王直一到便被請到席間。
“此次前來,我為殿下帶了一件異寶,以賀殿下大婚之喜。”王直招手,便有隨從取出一口匣子。
匣子並不大,只比巴掌大一點。
“這是何寶物,竟讓先生如此鄭重。”朱載坖也有些好奇的道。
田義上前接過匣子,以目光請示朱載坖。得到允許,便將匣子開啟,露出匣子裡的東西。
匣子裡是一張薄絹,上面還有些墨跡。朱載坖取出薄絹,將之展開便看到絹布上的圖案,是份地圖。
只看地圖的形狀,朱載坖便認出來這是東番島的全圖。
王直笑道:“殿下,這可算得上是異寶?”
朱載坖連連點頭,“豈止是異寶,簡直是價值連城。”
將東番島的地圖收起,請王直入座。
“殿下此次召我前來,不知有何等大事教我?”王直先問道。
“先生前次來信,說正與胡宗憲相商推誠之事,我覺得不妥。”朱載坖很是直接的說道:“先生現在投誠,並不是時機。”
對於朱載坖的說法,王直並不認同。他本來就是想好好的做生意,再混個衣錦還鄉光宗耀祖,將來王家子孫也臉上有光。
王直眉頭一皺,“殿下為何要阻攔於我,若是有什麼吩咐,請儘管告知,王直定不推辭。”
朱載坖感覺到王直的不滿,卻也沒當回事。
“先生以為,我攔你是為了替我辦事嗎?”朱載坖淡然道:“你猜錯了,我身為皇子,手中所掌握的力量目前足夠。之所以阻攔先生,便是為了先生的將來。”
“為了我的將來?”王直看著年輕的朱載坖,突然有些好笑,“我如今已經人到中年,將來怕是也沒多少年。殿下所說的將來,是什麼。”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要被不到二十的年輕人指點將來,即使是皇子也讓他不舒服。
朱載坖看著王直的眼睛道:“據我所知,先生對於東南沿海並無做過搶掠之事。若有罪過,也是沒有約束好手下人的匪氣。除此之外,無外是不遵守朝廷海禁而已。另外,先生還與官軍一道,剿滅了蕭顯、鄧文俊、林碧川、沈門,廣東的何亞八等海寇。說起來,我對先生的評價是功大於過的。”
王直聽到朱載坖將自己的過往說的清楚,便知道對方專門調查過自己。但這沒什麼,裕王身為皇子,肯說自己這個巨寇功大於過,便足以讓他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