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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九章 臨時審訊

彭炳然試探地道:“焦局,既然鄧局只是來請上方寶劍,又無嫌犯口供和證據,暫時恐怕也沒什麼好研究的,是不是把我們先放回去,我們手裡都一大堆事兒哩。”

焦榮裡對著他顏色一鬆,恢復往常模樣,笑道:“好好,你們都先回去。老鄧也回去休息一下,我也累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眾人都起身離去,焦榮裡既下逐客令,鄧柱銘也不好留下,只得跟著眾人一道離開。

半小時後,焦榮裡打來電話,鄧柱銘還沒說話,焦榮裡就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想找我商量一下,到底要不要審問單青,怕他說出某人的名字來,不好收場。其實你多慮了,也太過小心了,嫌犯既然心理崩潰,就該抓住時機一舉突破,以免夜長夢多,節外生枝。老鄧啊,你是老刑警了,怎如此糊塗。”

“您批評得對,只不過我不是來找你說這件事,想說另外一件事,可——”

“不要吞吞吐吐,眼目前最重要的就是立即審訊單青,取得口供,最好連證據一併收齊。彭炳然已知道單青被找到,迫不及待地想離開,你我都清楚他想去做什麼。你再不動作麻利,被對方搶了先,就非常被動了。老鄧啊,就算他們要對付你我,我們也得手頭有東西才行,好比打仗一樣,對方用炮轟我們,我們卻連子彈都沒有,不能還擊,你說這仗怎麼打?”

鄧柱銘醒悟過來,焦榮裡的態度也讓他心中有了底:“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我不但有子彈,還有導彈。”

鄧柱銘帶人來到醫院,清空走廊,單青原本住的就是便於保護的單人病房,便將病房作為臨時審訊室,架上審訊錄影,擺下案桌,開始審訊單青。

單青打著吊針躺在床上,說道:“鄧局長,我還以為你要過幾天才審我,我急得都想拔掉針頭,到公安局來找你,實在是看守我的警察不准我這麼做。”

鄧柱銘道:“我主要是擔心你身體出問題。既然你想通了,那我們就不必拐彎抹角,你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交代出來吧。”

單青是範應龍的師弟,從小在芹圃縣武術隊練武,功夫不錯。後來加入城南幫。幫因地域得名,城南幫幕後老大便是彭炳然。城南幫的基地,或者說是老巢,在城南的“大運來”茶樓。“大運來”茶樓在芹圃縣工程界很有名,凡做工程的老闆都在此談生意、找下家、籤合同,各種資源和資訊自然便彙集此處,成為基建工程地下中介。老闆雲集,除開做生意,當然還得吃喝娛樂。既是茶樓,便與“色”不沾邊,但對重要客人也可提供,只不過不是在茶樓,而是透過茶樓跟“花花”水療會所聯絡,到那邊去實現願望。茶樓的娛樂專案是賭,非一般怡情之賭,而是豪賭,茶樓抽頭。做工程的老闆出手闊綽,一夜之間輸贏幾百萬、乃至上千萬很正常。

茶樓實際控制人便是彭炳然。當然,彭炳然不是靠茶樓聚賭抽頭來致富,該專案只為供養馬仔,因此有著嚴格的運作程式和管理措施,十分科學的分配機制。彭炳然發財主要靠做交通建設工程,他叔叔彭芝平是交通局長,手頭工程專案很多,每一個工程投資都是以億為單位。在這樣的專案上撈錢,對個人來講,就好比站在一條流動的大河邊舀水,不愁水源枯竭,只愁沒那麼大容器。

其實,所謂的城南幫,只是江湖中約定俗成的稱謂,就跟官場上所謂“花派”一樣,也僅是芹圃官場上習慣性的稱呼。彭炳然是公安局副局長,知道黑社會犯罪的構成要件是什麼,不會蠢到確立名稱、建立章程、設立骨幹、明確層級等公然體現黑社會犯罪標誌的地步。“大運來”茶樓從明面上看,從法人到經理、領班、服務員,都跟彭炳然一點關係都沒有,但這些人全是彭炳然的馬仔,聽命於他。他是老大,這一點是肯定的,但他又是一個影子,只存在於所有馬仔的心中。透過馬仔發展馬仔,城南幫人員眾多、聲勢浩大,但馬仔們不能互相議論老大,不能對外人講自己的老大,甚至不能提老大的名字,但對老大的命令必須不折不扣地執行,因此,對於很多低層或者外圍馬仔來講,老大隻是一個概念,或者是一個信仰,馬仔們不問情由,更不管是非對錯,只忠實而機械地執行來自所謂老大的指令。

單青便是這樣的外圍馬仔,加入城南幫十年,連老大彭炳然的面都沒見過,當然透過電視新聞、遠遠瞧見等方式,他是認識彭炳然的,只是彭炳然不認識他,他只不過是彭炳然手下數百名馬仔之中很普通的一個。

混黑道的也跟混官場的一樣,官員都千方百計想接觸上官,以求得青睞,得到照顧和提拔,黑道馬仔也一樣,總想接觸老大,能直接為老大辦事或效力,運氣好的話,便可青雲直上,得到超級拔擢。

單青居然得到這樣的機會,因為他跟範應龍是師兄弟關係。當然,範應龍的師兄弟不止他一人,在城南幫裡混的也不止他一位,只是他跟範應龍關係較好,曾想拉範應龍也加入城南幫,範應龍沒答應,但一個在幫裡熬歲月,一個在幫外過日子,卻沒有影響他們的師兄弟情誼,二人常在一起喝酒聊天。範應龍對單青比較信任,有時社會上有事,也請單青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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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織的力量是無窮的,對於黑道幫會來講,也同樣成立,單青跟範應龍的關係很快便被城南幫上層知悉,於是重要任務便落在單青頭上,使他認為命運已開始垂青自己。

在範應龍跟李正坤比武那天早上,單青被傳喚到城南派出所,一名警察帶著兩名協警,向他展示他半年前的案底。單青以為要被清算,只得表現出黑道兄弟應有的“大義凜然”樣子:死豬不怕開水燙。但結果是,警察藉故出去了,兩個協警告訴他,他們是自己弟兄,也就是說這兩個協警也是城南幫的人。單青問出去那警察兄弟是不是,被喝斥要遵守“紀律”,不該問的不能問。

協警問單青知不知道範應龍跟李正坤比武的事?此事已在芹圃縣社交網上傳得沸沸揚揚,何況單青還是範應龍要好的師弟,約定今天要去給範應龍扎場子,當然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協警便閒話休敘,直接交代任務,拿出一隻純淨水瓶,說裡面裝著毒藥。沒說是什麼毒,估計那二人也不知道。讓單青在今天範應龍跟李正坤比武時,找機會讓範應龍喝下。

要給同門師兄下毒,單青過不了自己這關,看來雖是黑道混混,是非觀念沒有,普通人的情感也還尚在。可黑道就是黑道,眼裡只有老大,哪裡講什麼人性,二人對單青說,這是老大交代下來的任務,你必須無條件執行;又說他們也只是傳旨的,單青如果有什麼質疑辯解之處,可自己設法去見老大,他們可做不了主。

雙方僵持了一個多小時,出去那警察黑著臉走進來,罵道,什麼師兄弟,都是狗屁,老大點名要你去辦事,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份,你如果不識抬舉,惹怒了老大被制裁不打緊,誤了老大的事,連累我們兄弟吃癟,就是不講義氣。對老大不忠,對兄弟不義,你還能在芹圃縣地面立足!

一番“義正辭嚴”的訓斥,使單青慚愧地低下了頭,又聽說是老大點名讓自己去辦這件事,雖說有點那什麼,但被老大點將的“殊榮”和對建功立業的渴望,使單青很快便放下私情,服從“大義”,答應完成任務。

這一通折騰,耽擱了時間,範應龍那邊因約好等單青“護駕”進場,也不得不一直等著,導致李正坤在網路直播上撒著歡地羞辱範應龍,險些氣炸範應龍胸膛。

為何事到臨頭才安排如此重大之事?組織雖然強大無匹,但無論多麼高效,總帶有官僚性質,辦起事來總需要時間,彭炳然接過幹掉李正坤這個任務的時間比較晚,導致城南幫行動也晚,直到臨了才找到單青這個突破口。

單青將裝著毒藥的水瓶藏在褲兜裡,跟著範應龍和葛翠瑛進入比武場,趁著中場休息的混亂,葛翠瑛的注意力全在範應龍身上時,假意體貼,幫葛翠瑛拿著她早已備好的純淨水瓶,以使她能更方便地替範應龍擦汗。單青也要幫著替範應龍按摩肌肉,順手便將水瓶塞進左邊褲兜。範應龍要喝水時,單青卻從右邊褲兜拿出水瓶來交給葛翠瑛,而這瓶水便是下了毒的水。

打鬥繼續,葛翠瑛緊盯著場子裡兩個撲斗的男人,也不知她到底是為哪一個擔心,總之心思沒在水瓶上,單青又假意體貼,接過她拿著的水瓶和擦過汗的毛巾,似乎不經意地放在後面地上。

範應龍毒發倒地,葛翠瑛撲了過去,單青也趕緊趕過去,圍觀人群自然也都蜂擁而前,放在地上的水瓶和毛巾被誰趁亂拿走,沒有人注意。只有單青心中知道,已有城南幫弟兄順走下毒證據。但具體是誰給他打的下手,他也不知道。

透過單青竹筒倒豆子一般的交代,下毒案的謀劃、過程、細節、指使者和幫兇,都清楚了,但鄧柱銘還是要讓單青明白交代:點名讓你去下毒的老大是誰?

“彭炳然!”單青非常肯定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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