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
翹著嘴的石昭將茶杯放下去的時候,那發響的脆響,無疑是在用這種方式顯示著她的不滿。
對此,即便是作為父親的石磊也只是在她離開之後,方才尷尬道。
“實在是下官教女無方,還請經略莫怪!”
“令愛性情質樸,實是難得、實是難得……”
當然之所以來這裡,朱明忠倒不是為了和他討論教女的問題,雖說只是臨時起意,但卻也是有其它的事情。
“四石,那件事,現在辦的怎麼樣了?”
喝了口茶,朱明忠直接切入了正題。
他口中的那件事,指的是鑄錢的事兒,身為明官鑄清錢,若是傳了出去必定會引起風波,所以出於謹慎,鑄錢一事並沒有交給戶科,而是交給了軍法處,由石磊負責,之所以交給石磊,有朱明忠自己的考慮,畢竟在後世這種製作“假幣”的事,往往都是交給情報機構負責,而軍法處就是朱明忠手中的情報機構。
“回經略,這件事基本上已經辦成了,現在只差開爐了。”
說話的時候,石磊已取出一枚嶄新的制錢遞給朱明忠。看上去,這是一枚普通的“順治通寶”,背文由穿右“江”漢字與穿左“一厘”組成。由於“一厘”二字取折銀一厘的意思,這是江寧錢局鑄制的制錢。
“這是江一厘?”
看著手中的順治通寶,朱明忠感覺這制錢與普通的順治通寶沒有任何區別。
“正是。”
石磊接著說道。
“經略,這鑄錢的母範取自於南京,南京於我朝時就是鑄錢所在,清虜竊據之後,於即於此設立錢局,用於鑄造銅錢,而今錢局已經改鑄我大明的“永曆通寶”,所以這“順治通寶”母錢、母範也就被棄之不用,下官未費絲毫功夫,便將母錢、錢範從南京取來,從而鑄成此錢……”
石磊的回答讓朱明忠的臉上一樂,這可不就是傳說中的拿真鈔的母版製假錢嘛!如果換成其它人的話,恐怕還真不一定能想得到在南京有清虜的鑄錢錢母,如此一來,那造出來的豈不就是真錢?
“四石,咱們可不是替滿清制錢,這錢是怎麼鑄的?”
“經略,照你的意思,除了廢銅之外,我們還試著熔化了一些“順治通寶”,然後將其改鑄成了這個,咱們鑄的“順治通寶”含銅為六成,雖說減了一成,可是因為錢範用的是清虜的母錢製成,再加上鑄工也是官錢局的鑄工,所以這鑄錢百姓根本就看不出與清虜之錢的差別來……”
石磊的語氣不快不慢,而且顯得很是平靜,過去他從未曾想過,有一天主持軍法的他需要鑄錢,但是現在參與其中之中,他便發現,這鑄錢極有可能是另一個戰場。
“多少總還有些差別,不過根本就不會有人在意,即便是錢莊之類也不在意,畢竟市上需要制錢!”
“嗯,正是如此,他們在不在意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們需要不停的鑄錢!最終把清虜的制錢擠出去!把它們的信用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