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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萬獸谷

嗡——!耳膜劇痛,萬針扎入。強烈空間擠壓感窒息,彷彿塞進失控絞肉機,五臟六腑哀鳴。凰九歌緊咬牙關,調動一絲混沌靈力,護住心脈。氣血堪堪穩住,沒有當場吐出。

光芒潮水般褪去,雙腳踩上堅實地面。泥土、腐葉、未知花草、淡淡血腥味撲鼻。氣息原始洪荒,厚重。濃郁駁雜靈氣壓身,與外界不同。眼前豁然開朗,一片廣袤天地。腳下厚厚落葉層,每一步沙沙輕響,寂靜中突兀。遠處連綿青黛山巒,影影綽綽,藏著無數秘密。更遠處,水汽蒸騰,或是沼澤,或是湖泊,反射幽暗光。

空氣沉悶壓抑,非物理。源自本能警覺。彷彿無數看不見眼睛,隱藏葉後、石後,冰冷注視闖入者。這裡,萬獸谷秘境。考核獵場,也是……殺戮場。

穩住身形,凰九歌神識捕捉每一絲異常靈氣波動和聲音。一股熟悉氣息不遠處引起注意。

“九歌!”沐清瑤帶著驚魂未定和欣喜,從茂密灌木後鑽出。她小臉蒼白,衣衫沾泥土草葉。傳送過程顯然不好受。看到凰九歌,緊繃身體放鬆。“還好我們離得不遠!”她幾步跑到凰九歌身邊,壓低聲音。眼神警惕掃視四周。“剛才嚇死我了……這裡感覺好大,也好危險。”她摸了摸腰間儲物袋,那裡裝著武器和保命符籙。

凰九歌點頭,目光冷靜評估環境。這裡比預想複雜。她說:“嗯,按計劃。先往東南方向走。那邊地勢平緩,妖獸等級應該不高。我們先熟悉環境,獲取基礎積分。儘量避開人群,觀察情況。”

“都聽你的!”沐清瑤用力點頭,對凰九歌判斷毫不懷疑。

兩人沒有耽擱,辨認方向,小心潛入密林深處。凰九歌走在前面,每一步經過計算。避開可能藏毒蟲蛇蟻的陰暗角落,繞過地面苔蘚覆蓋的陷坑。這不僅是神識指引,更是兩世為人、無數生死邊緣積累的本能。混沌神脈對天地靈氣細微變化的感知,遠超同階修士。能提前察覺潛在危險。

她們放慢速度,沒有急於尋找妖獸廝殺。積分重要,但未知秘境中,初期最寶貴的是情報和體力。凰九歌心裡清楚,這場小比,真正的考驗,絕不是妖獸。

行不多時,前方傳來細微草葉摩擦聲,伴隨一股腥風。凰九歌眼神驟然銳利,一把抓住沐清瑤手腕,猛地拽向旁邊古樹後。樹需數人合抱。兩人緊貼樹幹,收斂氣息。幾乎同時,三道矯健身影掠過。速度驚人。是三隻皮毛如岩石影狼,煉氣五層。死死追逐一隻受傷皮毛焦黑火尾兔。影狼眼中閃爍嗜血光芒,嘶吼聲林間迴盪。

“呼……好險!”沐清瑤等影狼遠去,長舒一口氣。小聲驚呼,心跳厲害。

凰九歌沒說話。冷靜目送影狼消失,確認四周無異常,示意沐清瑤繼續前進。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她們小心前行。遇到一些煉氣中期妖獸。憑藉默契配合,有驚無險解決了。獲取了一些積分。沐清瑤負責牽制輔助,凰九歌憑藉戰鬥直覺和妖獸習性瞭解,總能找到最快省力方式結束戰鬥。她甚至憑藉對靈氣中一絲微弱異常感知,在一處藤蔓覆蓋巖壁下,摸索到一枚隱藏極深積分信物。一下子入手十分。這讓沐清瑤驚喜,誇讚她運氣逆天。凰九歌淡淡笑了笑,並未解釋。

她控制兩人積分,維持在中上游水平。既不因太低被輕視,也不因太高過早引起注意。她像行走刀尖獵人,帶著同伴,在充滿未知危險的獵場中,小心生存前進。

然而,時間推移,凰九歌心頭揮之不去不安感愈發強烈。並非來自兇猛妖獸,而是來自……同類氣息。她敏銳察覺,似乎總有幾道隱晦目光,附骨之疽,甩不掉避不開。若有若無落在她們身上。有時,是樹幹上不屬於妖獸的細微抓痕;有時,是灌木叢中異常折斷的枝椏;有時,甚至只是一種被毒蛇盯上的、毛骨悚然冰冷感知。

這不是巧合,這是有意識跟蹤。她們選擇的、原本以為相對安全路線,開始變得“不太平”。前方狹窄山谷通道,即將透過時,上方轟鳴,落石堵死。逼她們繞行更遠複雜沼澤邊緣。接著,發現一株散發淡淡靈氣“凝露草”,正要採摘,根部被人隱蔽手法破壞。靈性流失殆盡,只剩空殼陷阱。

一次巧合,兩次三次……絕非偶然!凰九歌眼神冰冷,心底雪亮。針對她的網,萬獸谷秘境中悄然張開,一點點收緊。慕容雪薇的人,已經行動!

“清瑤,”隱蔽溪流邊短暫休整。凰九歌看似隨意。“感覺這片區域不對勁。妖獸活動似乎更頻繁了。而且……總覺得不太安寧。我們換個方向,去西邊石林看看?”

沐清瑤捧水囊喝水,聞言愣了下,隨即點頭:“好啊,聽你的。我也覺得這邊陰森森的,不太舒服。”她沒多想,只當是凰九歌直覺更準。

兩人改變方向,朝西面石林區域行去。凰九歌暗中提升警惕,混沌靈力暗暗流轉。手腕火焰印記感應主人心緒,傳來微不可查灼熱感。

石林區域怪石嶙峋,形態各異。地貌複雜,但遮擋物多,視野相對開闊。走了半個時辰,前方出現平坦空地。空地中央,幾株奇異白色小花開放。花瓣層疊,如同冰雪雕琢。昏暗光線下散發柔和微光。淡淡清甜香氣空氣中瀰漫,聞起來舒適。然而,四周異常安靜。蟲鳴鳥叫消失,死寂。

“咦?這裡好安靜啊。”沐清瑤好奇打量白色小花,眼裡帶著驚豔。“這花好漂亮,以前沒見過。”她不由自主想上前靠近。

凰九歌心猛地一沉!太安靜!安靜詭異!花香……聞起來舒服,但識海深處一絲微弱刺痛眩暈感傳來!這不是無害靈草!

“別過去!有詐!”凰九歌厲聲喝道,閃電般伸手拉沐清瑤。

晚了!沐清瑤一隻腳踏入空地瞬間,異變陡生!腳下地面猛地一顫,冰冷如同血管符文光芒亮起,組成繁複詭異陣圖!沛然莫御陣法波動爆發,瞬間籠罩方圓數十丈!

四周空氣凝固,粘稠。眼前景象劇烈扭曲模糊。“九歌!”沐清瑤驚慌呼喊,霧氣中響起。彷彿隔遙遠距離,迅速被濃霧吞噬,模糊不清。

凰九歌只覺巨大力量將她向後猛推,擋在陣法範圍之外。白色濃霧如同活物湧來,徹骨寒意。瞬間隔斷她與沐清瑤聯絡,將她徹底孤立在突如其來迷陣邊緣!

霧氣翻滾,伸手不見五指。神識被陣法力量壓制,勉強探出周身數尺。耳邊各種奇怪聲音,擾人心神。腳下地面彷彿柔軟棉花,深一腳淺一腳,無法辨別方向。

凰九歌穩住身形,臉色冰冷如霜。眸中燃起火焰。果然來了!這不是天然迷陣,是人為精心佈置陷阱!目的明確,將她和沐清瑤分開,然後……逐個擊破!獵殺,開始了!

她被困孤立,沐清瑤生死未知。隱藏濃霧之外敵人,如同耐心毒蛇,冷冷注視她,等待最佳攻擊時機。迷霧深處,殺機四伏。每一步都可能是陷阱,每一次呼吸彷彿吸入冰冷刀鋒。

但凰九歌沒有恐懼,只有熊熊戰意。她不會坐以待斃,絕不!她緩緩閉眼,全部心神沉入感知。試圖捕捉詭異迷陣中一絲不和諧波動,尋找破陣契機。手腕火焰印記越來越燙。灼熱感傳遞心底,彷彿催促,也彷彿給予力量。

——下一刻,她必須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