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軔你這是斷章取義,我先說,說完你們覺著不對我們再討論,老祖宗所寫的東西是根據當時的社會環境,書中的東西適合的是當時的國情,現在過去多長時間了,你確定千年前的東西還適合現在的環境嗎?
著書肯定是離不開人,你們在這裡一天面對的就那麼些人,大家都熟悉,瞭解,你覺著你能從他們身上寫出開宗立派、惠及萬民的著作嗎?
墨學的人每年都在減少,你看山上還有幾個孩子,那個女孩子願意嫁到這裡來,嫁到這裡的都是家裡生活不下去的人家,你覺著你寫的書有什麼實際上的意義麼?”
墨軔沉默了,他們不是沒想過,只不過每當有這個念頭的時候就會被父親掐滅,門外站著的墨鈞也同樣聽到了兒子的話,想做一個學派的鉅子,那你的知識一定要比同齡的其他人都要強,也是這些人裡最有智慧的存在,他何嘗不懂這個道理。
第二天早上起來頭疼欲裂的墨軒用涼水洗了個臉,腦子頓時清醒了很多,他來到墨鈞的房間,看到父親在晨讀,就對他說道:“父親,孩兒是來向您辭行的,您在家裡保重身體。”
墨鈞放下手中的書,看著兒子問道:“山裡的人就你在外面的時間最長,你覺著墨學還能再顯‘世之顯學’的興盛嗎?”
墨軒道:“父親是這個世界上最有智慧的幾個人之一,您的心裡比我更清楚才是,大宋已經站穩了腳跟,儒家給皇族幫助的時候外面在觀望,您覺著皇家穩定了大勢還需要我們墨學的支援嗎?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想要超人的回報,那你就要有過人的付出,這是相對的。”
“我決定召開辯論會,你要能說贏他們,我不會反對你帶著他們走出去。”墨鈞這句話說完好似用了全身的力氣,說完整個人在別人看來都沒有精神氣。
墨軒說道:“您不用召開辯論大會,我在離開送我書的那人家裡時,我讓我帶了兩個問題回來,他說我們答上來他拜入我們墨學,說句大不敬的話,您和長老們真的能答上來這兩個問題,我覺著墨學在他手上發揚光大的可能性要比再您手裡大得多。”
墨鈞問道:“什麼問題,你認為整個墨學還不如一個弱冠之齡的少年?”
墨軒自嘲的說道:“他告訴我,墨學在他眼裡什麼都不是,您可能對這話嗤之以鼻,我也不想做過多的解釋,他問的兩個問題是,一,蘋果為什麼會往地上掉而不是往天上掉,二,為什麼海面上的船歸來時,我們第一眼看到的都是帆,而不是船本身。”
蘋果本來就是朝地上掉啊!怎麼會掉到天上,這麼白痴的問題也是人能問出來的,還有誰閒的蛋疼沒事看海上歸來的船是先看到船身還是船帆。
“你確定他腦子沒問題?這問題本來就是天生的,天地萬物本來就該如此,有什麼原因。”
墨軒道:“我問過他,他自己知道答案,他說學術上的爭辯便明白才能降服於人。”
既然歸結到學術辯論上,那就是一個學派的大事了,和武人踢館是一個道理,對方出題,你來解答,答不上來,那就說明你輸了,墨鈞去吹響號角,召集他的蝦兵蟹將一起研討答案去了,墨軒回去看他兒子去了,父親的態度變了,那就證明事情有變化的可能。
陸家莊子,陸子非和老姚站在一起,手舞足蹈的對工匠說:“給這邊框上弄些金粉和銀粉上去,看上去貴氣一點,行不行。”
工匠說:“家主,金子和銀子是不是太浪費了,要不給刷點顏料也看得過去。”
陸子非大手一揮說道:“只要你能做成,獎勵大大的,不要說什麼浪費,掙來就是花的,不花睡在家裡多好,想那些東西一天要死多少腦細胞呢?老姚你先去庫房拿幾斤黃金和白銀過來,老姚就知道會這樣。
金粉刷上去整幅眼鏡看起來騷氣逼人,陸子非先帶上感受了一下,不過差點昏倒,眼前一片白茫茫,鬼影子都沒看到,取下鼻樑上的老花鏡,對那個工匠說:“現在你成為咱們家眼鏡作坊的主事人了,歸到老姚管,你接下來試試一邊凹進去的,然後拿著凸出去的和凹進去的組合一下,看有沒有別的驚喜。”走的時候還不忘給老姚說:“別忘了獎勵工匠,作坊先搭個框架,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