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的變法波及到泉州的時候宋祁才知道陸子非給他留下了多豐厚的政治資本,其他州、路、府人滿為患,自己這人手不夠用,衙門有了錢手底下的人辦事效率也高了很多,但是一想到那小子的手段,自己以後還是敬而遠之。
泉州市舶司歸屬福建路轉運司衙門管理,但是現在發展的有些畸形,市舶司這個龐然大物已然超過了泉州知府衙門和福建路轉運司衙門,宋祁自己現在的地位很尷尬,不上不下。
“大人,從年後截止四月的資料已經統計出來了,稅收三百五十萬貫,碼頭收入一百八十萬貫,合計五百三十多萬貫,一年才過去三分之一,這樣的成績想必皇上會很滿意。”
宋祁說道:“那小子還是有先見之明,好的地段都讓他搶先一步買走了,現在光倒賣地皮,賺了也不止幾十倍,我們衙門收的只是稅金,就五百多萬貫,你說他修的那個碼頭和中轉站得有多賺錢,我的寫信給皇上,這樣下去不行。”
“大人,不合適吧!這本就是他想出來的辦法,我們再想辦法從他身上剝削,我怕適得其反,現在出海的人迅猛增長,我們市舶司要做的是為他們做好保駕護航,殺雞取卵的事情做不得,你說是這個理吧!”
宋祁說道:“可這一年收一次稅是不是有點少了。”
“不少了,大人,對比下來比以前更多一點,他們也交的痛快,我們的人也輕鬆,您這過於苛刻了,我覺著您還是先給皇上上奏報吧!”
當初陸子非第一次送財物回來那些跟風的人也賺到了他們的第一桶金,這讓更多的人相信了海外遍地是黃金的說法,大世家和士大夫分出去了一部分注意力放在了這個事情上,不然范仲淹的變法會更加舉步維艱。
真實歷史上的‘慶曆改革’只維持了九個月,陸子非覺著他的到來還是稍有影響的,他終於帶著兩個弟子走出了大山,迴歸到了人群之中。
武潘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奔向廚房,他右手拿著一個雞腿,左手一塊醬肘子,吃的是滿嘴流油,薛凝看到他的樣子說道:“是你師傅餓著你了,慢點吃,沒人和你搶。”
武潘含糊不清的說道:“先生沒有餓著我,做的飯也好吃,就是太素了,不見葷腥。”
“你看,讓你們別去,非要跟著去受罪,小括你也去洗洗,吃點東西。”
沈括很有禮貌的說道:“奶奶,我不餓,只有武潘是個肉食動物。”
薛凝笑著說道:“那就去找弱弱玩吧!她都念叨你們好幾天了。”
陸子非抱著兒子現在都有點感覺不真實,小君翔也不怕生,圓溜溜的眼睛盯著他便宜老子看,有兒子了確實牽掛更多了,以前那種無所謂的態度就要變一變了。
血脈相連的感覺讓他感覺特別真實,有了兒子他才明白古人那句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是一次男人到父親的轉變,思想,心智蛻變的過程,怪不得有人說你當了父親你就知道了。
“傻愣著做什麼,君翔給我,你快去洗洗,一個多月沒人照顧變得和野人差不多了。”
陸子非走時說道:“馬車上的東西搬的時候小心點,都是我從秦嶺裡找到的寶貝,別給我弄死了,下次就沒有這麼好找了。”
擦乾頭髮出來就看到龐籍坐在那等他,陸子非說道:“您饒過我,好嗎?早知道我再多呆兩天,您是怎麼知道我回來的。”
龐籍吃了一個酥油餅,吃完還舔了舔手指頭,非常肯定的說道:“不管什麼食物,在你家都是最美味的,這小小的蔥油餅都與眾不同,你說我是怎麼知道的,這個問題是不是有點白痴,秦嶺是大,我不知道你鑽在那裡,可從秦嶺回你家的路就那麼幾條,我派人守著就行了。”
“那您也讓我休息一下,明天來不行嗎?秦嶺的環境您又不是不知道。”
龐籍說道:“這次不是讓你去京城的,鄉試在即,錯過就要等三年,這個道理我懂,希文和永叔他們在京城很難,你給想想辦法總行吧!”
陸子非說道:“辦法麼?有,但是我想範相是不會同意的,在他眼裡變法到現在,還是很成功,他覺著困難只是一時的,說不通他,你有再好的辦法也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