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街所的的所正、所副及下面的班頭、衙役,之所以一瞧見欽天監的人就冒火,除了立場不同外,還因為他們一年到頭風裡來雨裡去,忙得不可開交。稍微辦事不力就要挨訓斥,甚至挨板子。
瞧瞧欽天監的老爺們,多舒服。銀子不少拿,每天曬曬太陽,三年裡只需要忙春試這三天。倒黴的是,他們不使喚其它衙門,偏偏把個巡街所使喚得團團亂轉。還小氣得要命,沒有犒賞。
沒辦法,誰叫人家是官呢!捱了官老爺的訓,得立正。小胖子就不同了,跟大夥一樣,也只是一個跑腿的白身。不捉弄他出一口鳥氣,捉弄誰?
從班房裡又鑽出幾個衙役,立在臺階上鬨笑。
“直娘賊,咱們的人手全撒出去了。太陽又快下山,去哪裡找?”
“哼,這小胖子吃了熊心豹子膽。連毛都沒長齊,也敢跑到班房吆五喝六!”
“趙班頭,可別把這廝胖嘟嘟的小臉蛋捏破了,哈哈哈……”
撲在前面的漢子足有一米八幾,膀大腰圓,故意瞪圓眼珠子,擺出惡狠狠的老鷹抓小雞之勢。腳下一跺,身軀高高縱起,手臂從旁邊繞過去捏馮程的臉。可不敢碰朝廷的公函,弄破了要挨罰。
信天游一把抓住小胖子的胳膊,把他拽回來。
意料不到的一幕發生了。
吧唧……
大漢竟然撲了個空,腳下一軟,重重摔倒在青磚地面。額頭撞出青包,面孔鮮血直流。偏偏還爬不起來,手亂抖,腳亂顫。
那模樣,要多悽慘,有多悽慘!
不會吧……
看熱鬧的眾人傻眼了。
趙某孔武有力,身為堂堂王城衙役的班頭,非比地方上混日子的差役,本領達到了凝罡七重境。又不是生死搏殺,這一撲也沒多猛。怎地腳下不穩,摔成這副熊樣?
跟在趙班頭後面的夥計,連忙彎腰去拉。對方卻跟死了一般毫無反應。身軀沉重,又不敢用力,竟拖他不起。
其他人見了,曉得不是開玩笑,七嘴八舌圍攏,倒是放過了從欽天監飛來的兩隻菜鳥。
馮程莫名其妙,也要上前察看。
信天游從他手裡接過公函,笑道:“別管了,我們走。”
到了所正的公事房門口,裡面傳出了惱怒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