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生都奔走在救國救民路上的范仲淹終於忍受不了汴京城裡的流言蜚語,在幾位好友勸解無果之下,上書朝廷請求外放,而朝中的守舊派勢力很快和趙禎達成了一致。
帶著參知政事和資政殿大學士的頭銜知汾州兼陝西四路邊緣安撫使,這些職位的頭銜聽起來很長,實際上重點就一個,范仲淹被貶為了汾州知州,至於參知政事和資政殿大學士,你人都不在京城了,光頂著個頭銜有個屁用。
蘇舜欽和石介被貶就已經有了一點苗頭,這次范仲淹被貶徹底證明‘慶曆新政’以短短一年的時間迅速的失敗了,范仲淹作為改革的靈魂人物,他的被貶也使得變法派在朝廷裡沒有立足之地。
守舊派的勝利讓許多人暗中欣喜,‘慶曆新政’牽扯到那麼多人,朝中官員的位置一個蘿蔔一個坑,你不走我怎麼能上位,重新洗牌的這塊大蛋糕將掀起新一輪的風波。
新安縣鬧得沸沸揚揚的郭家事件,在朝廷大變動面前顯得那麼渺小,在自身利益面前誰還管得了你郭家,吃不吃虧與我有何干系。
陸子非哼著小調回到府上,發現府裡眾人的興致都不怎麼高,他感覺到府中在他離開的這幾天裡有大事發生了,他的心跳加快,家人可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牽掛。
“王大哥,府裡的人怎麼都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是不是出事了?”
王超在陸家的地位很特殊,因為陸子非的很多事情都繞不過他,所以陸離不管事的情況下,陸府是王超在做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真不知道怎麼給東家交代。
陸子非焦急的說道:“有什麼事你倒是說啊!你不說話是不是想急死我。”
王超尷尬的說道:“李姑娘人不見了。”
“你是說師師?人不見了能去哪裡,京城裡你找過了嗎?”
面對陸子非接二連三的問題,王超尷尬的說道:“李姑娘是留書出走了,至於去了哪裡,我們正在查,我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陸子非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可怎麼冷靜啊!除了和自己有過肌膚之親的沒藏黑雲,李師師是跟自己最久的女人,本想著殿試後給他一個名分將她娶進門,誰知還沒來得及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她是一個人獨自出走嗎?”
“還有一個小丫鬟,兩個人一起。”
“兩個大活人不見了你們都沒發現,是不是這幾年安穩的生活使你們失去了警惕心?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居然在這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不見了,你們真是厲害,她們出走幾天了,這你總該知道吧!留書出走,你去把信拿來給我看看。”
信中的內容很簡單,只是說自己心情不好,想出去到外面的世界看看,叫他不要派人尋找,等時間到了她自會回來,信中也沒提她要去哪裡,看著信上字裡行間漏出的淡淡哀傷,陸子非心頭好像堵了一塊大石頭。
“算上今天,人已經走了六天了,我確定人不在京城。”
陸子非被王超簡單的頭腦智商氣著了,要是在京城,還用留什麼信,那不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京城裡自己那麼多的資源都不知道利用,也是愚蠢至極。
“這樣,你去一趟開封府,再跟懷亮去趟高家,查查當日的出城記錄,先看看她們是朝著那個方向走了,然後再順藤摸瓜。”
去給父母報了平安,和陌生的兒子玩了一會,回到書房就發現章惇和劉攽在等他,章惇高興的說道:“含章大哥,聽說你們此行鬧得動靜很大,可惜你不帶我和貢夫去。”
陸子非說道:“你們兩還小,人性呢?又太黑暗,過早的接觸對你們沒好處。”
少年老成的劉攽說道:“不過是你們三個年紀大的欺負我們兩個年紀小的,這些說辭不過都是藉口,不就是比我們兩早出生幾年麼?”
被兩個小弟弟無情嘲諷陸子非也是無奈,當時自己以為沒多大事,很快就會解決,誰知道後面發生了那麼多事,在兩個小屁孩面前靠著自己的厚臉皮還是給磨過去了。
章惇神秘兮兮的說道:“含章大哥,今天早上朝中發生了一件大事,你知道嗎?”
“朝中發生大事了,怎麼了,誰家的小妾又和馬伕偷情了,還是那個大官的兒子發現兒子不是自己親生的,或者是類似這樣的事情。”
章惇翻了個白眼說道:“我們有你說的那麼無聊嗎?我說的是朝廷大事,偷人那能叫朝廷大事嗎?再重申一遍,我不是八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