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八月初十。藉著月光杜鵑發現走在前面的男子正是順親王世子秦城,今天上午在茶樓見過的。她心裡一動。待他們走過後,便拉著趙晴悄悄地跟上去。
卻見他們左拐右拐,入了二門。
杜鵑隱在牆角下想了一會,再沒翻牆進去跟蹤了,又回到前面順親王的書房附近。見裡面燈還亮著,待巡查的侍衛過了一撥,才悄悄靠近後窗,就聽裡面有人說話。
“這兩天要留心勇親王府。”
“是,王爺。”
“去吧。”
“屬下告退。”
又靜聽了好一會,屋裡再沒聲響,又感覺有人。
杜鵑一咬牙,命趙晴在後面幫她望風,她悄悄繞去前面,在牆角望著那兩個站在門口的侍衛靜靜等待。好容易等他們轉頭湊一處低聲說話的時候,她迅疾躍了過去,撒出一片白霧。
“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杜鵑心中默唸,“哼,下三濫的手段誰不會!”
兩侍衛倒地,杜鵑竄入內廳。
看來學雞鳴狗盜也不難,她進屋後又迷倒一個小廝。
“李莊,怎麼了?”裡間聽見動靜問。
“沒事王爺。”杜鵑吸氣道,似乎咬了舌頭。
她剛才聽見這小廝和裡面對話,學了三分像。
裡面果然沒追究了。
隔了一會,裡面又道:“上茶。”
這回杜鵑沒應聲,低頭端了茶進去。
她身上套了李莊的衣裳,戴了他的帽子。
才想著再要撒迷藥,誰知順親王竟然去了旁邊隔間去了,透過月洞門只看見一個微胖的背影,不知找什麼。杜鵑就把茶盞擱在桌上,然後閃到一書架後藏住身形。
一時順親王出來了,手裡還拿著兩封信。
他坐到桌前,看見茶盞,放下信先喝茶。
杜鵑便笑了,這才藉著枝形燈打量這個五伯父:四十多歲,有些發福了,很和藹儒雅的面容,不像他兒子那麼冷麵孔。但想起他曾慫恿正元帝抓他,她便將他定性為“笑面虎”。
笑面虎很快就撐不住了,努力眨眼,又連續喝了兩口茶。想要提神,結果更徹底地趴在了桌上。
杜鵑就施施然從書房走了出去。
然這畢竟是王府,不是鳳尾山,她們撤退的時候還是驚動了值夜的侍衛,頓時喊將起來。
趙晴慌了。低聲道:“快跑!”
杜鵑卻道:“跟我來。”
說完往剛才追蹤到的二門口跑去。
趙晴見她翻過院牆進入內宅,頓時傻眼了。
然後面追兵來了,她才一跺腳跟了上去。
杜鵑等她來了,叮囑道:“跟緊我。”
她就是走,也要把順親王府鬧個雞飛狗跳!
打著這主意,她踩著欄杆和牆壁。就跟攀崖似的,橫著身子連蹬了幾腳,探手抓住廊簷下的圓木,就飛竄上房頂。
趙晴看得眼珠子差點都不轉了——真心仰慕啊!
杜鵑回身,丟下一個物事打在她身上。她才醒過來。一看,上面連著繩子呢。她不想被杜鵑看輕,忙伸手抓住,打起全部精力,不待杜鵑拉扯,也三竄兩竄上了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