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浩然氣,千里快哉風!”
劍氣乘著大風與墨色氣流而行,所到之處,無人可擋,竟硬生生地殺出一條道來,血花四溢!
好似路潯手持無形之筆,在這張天地宣紙之上落墨……
寫下了一個“一”。
……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鑄劍城外的局面,終於開始一邊倒了。
聞著空中那刺鼻的血腥味,所有人都只有一個念頭——贏了!
這場鑄劍城外之戰,險象環生。
本是死局,卻多出了路潯這一變數,竟硬生生地扭轉了局面。
這位年輕人一人一劍,竟救下了這座西洲大城!
葉隨安代表一眾西洲劍修,朝著路潯深深一拜,道:“葉隨安代表鑄劍城,謝過路前輩。”
路潯坦然受之,抬手道:“不必多禮。”
他向四周看去,看到了一位又一位的老者。
他們迎著路潯的目光,雙手握劍,朝他拱手。
路潯一一回禮。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有一天與如此之多的老者並肩作戰。
劍修之風流,劍修之氣魄,看來並不會隨著歲月而蹉跎流逝。
路潯坐於紙鶴之上,往下方看了一眼。
戰場位於空中,而此刻鑄劍城外的大地上,有著一具又一具的屍體。
有異族的,也有西洲劍修的。
那些白髮蒼蒼的老人,於鑄劍城外,徹底的閉上了眼睛。
對於戰場中活下來的人來說,他們還有一件會讓人身心俱疲的事情要做。
那便是收拾戰場。
所有人落於鑄劍城外的血色大地上,面色沉寂,竟沒人說話。
若仔細去聽,其實可以聽到壓抑著的嗚咽聲。
很難想象,一群老人頹然地跪坐於好友屍體旁的場景。
地上躺著的人白髮蒼蒼,地上跪坐著的人同樣白髮蒼蒼。
他們都是些活了好多年的老東西,只可惜歲月並沒有讓他們學會絕情絕性,甚至沒讓他們習慣離別,無視分離。
……
……
天亮了,黑夜已過。
鑄劍城內,有些人回家了,但有些人並沒有。
城西的鐵匠鋪,一個上半身光著膀子的精壯漢子用力地揮舞著錘子。
錘子擊打在尚未成型的劍身上,聲音很有節奏,動作卻有些麻木。
若是以往,有個叫楚北邯的獨臂老東西早就破口大罵了,但如今壯漢頻頻出錯,卻沒有聽到罵聲。
他腰間掛著一塊木牌,那是萬劍山的【長老令】,他可手持這塊木牌前往萬劍山,自會被萬劍山收為弟子。
會有新的師父教導他,他也可以成為夢寐以求的劍修。
“吭——!”鐵錘重重的敲擊在劍身上,壯漢雙目血紅,喘著粗氣。
突然間,他覺得腰間一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