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中間多了一論對詩,但也變相了加重了他們之後嘲諷寇季的砝碼。
范仲淹面對那些勳貴子弟,不卑不亢的道:“請諸位出題……”
當即。
那些勳貴子弟們也沒有客氣,紛紛出題。
范仲淹臉上含著笑意,面對那些勳貴子弟,一一作答。
從范仲淹開口的那一刻,勳貴子弟們就知道自己撞上了鐵板。
因為范仲淹開口就是一篇佳作。
隨後又是佳作連連。
一連十八首詠上元夜的佳作,壓的勳貴子弟們啞口無言。
最後,在寇季朗聲大笑中,勳貴子弟們恭送他們一行人離去。
臨走的時候,寇季喊住了范仲淹,笑道:“你一首首佳作,壓服了所有人。總得留下名號,不然以後別人想找你找回場子,也不知道該找誰。”
范仲淹知道寇季有心幫自己揚名,他也沒有客氣。
他對著勳貴子弟們拱了拱手,道:“蘇州范仲淹……”
簡短的五個字,印在了勳貴子弟的腦海裡。
寇季帶著范仲淹三人,大笑著離去。
今夜上元夜。
沒看到藥發傀儡,沒看到萬紫千紅的花燈,更沒見識到汴河畔花房魁首,也沒見到那以詩詞聞名天下的柳永。
唯獨火了蘇州范仲淹。
從正月十六開始,蘇州范仲淹五個字,伴隨著范仲淹做出的十八首詠上元夜的佳作,一起火遍了汴京城。
范仲淹那冷清的府邸,一下子被各路人馬圍堵住,堵的水洩不通。
求詩的、求畫的、求提攜的,還有帶著大筆嫁妝求收留的,多不勝數。
范仲淹不敢回府,只能躲在寇府裡躲清靜。
寇府。
寇季所在的園子,四季苑裡。
寇季盯著僕人們,在四季苑的月亮門上換上了銘刻著四季苑的磚石。
對一旁陪著他一起盯著僕人們做工的范仲淹笑道:“成名的感覺如何?”
范仲淹吧嗒了一下嘴,感慨道:“未成名時,日日盼,夜夜想。成了名以後,反而有點不自在。”
頓了頓,范仲淹臉上浮起了一絲苦澀,低聲道:“如今我範府的大門,被那些個慕名而來的人堵得水洩不通。
那些求詩的,求畫的,為了我親筆書寫的上元詞,一擲千金。
他們給出的價錢,比我一年的俸祿都高,我是真不敢收啊。”
寇季盯著僕人們把四季苑三個字固定好,才回過身盯著范仲淹,意外的道:“你為官也有好些年的,這些年就沒有人巴結你,給你潤筆之資?”
范仲淹晃了晃腦袋,道:“我初入官場,就被派往了廂軍中擔任監軍,那些指揮使、都虞侯倒是有錢,可人家一個個有身份有背景的,不需要巴結我。
底下那些官卑職小的倒是願意巴結我。
可他們那點俸祿,還不夠養活他們一家人呢。
我要是收了他們的孝敬,他們家裡人就得餓肚子。
所以他們送上來的孝敬,我都加在了他們的俸祿裡,一併發還給了他們。”
寇季一愣,低聲道:“我可聽說,軍中喝兵血的事情,屢見不鮮,你就沒喝一兩口。”
范仲淹慘笑道:“自太宗兵敗高梁河以後,廂軍就不再是以前的廂軍。如今的廂軍中,被朝廷塞滿了各地的災民。他們算是什麼兵?
比乞丐強一點的乞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