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亨一走。
曹瑋黑著臉湊上前,“寇小子啊,老夫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軍中需要一個監軍在旁邊盯著老夫,不然老夫打仗的時候,總覺得渾身不自在。”
寇季斜眼盯著曹瑋。
很想問一句……
你這是在犯賤嗎?
曹瑋從寇季的目光裡,讀懂了寇季的心思。
他恨不得掐死寇季。
他也不想在身旁帶一個監軍礙手礙腳,可放任寇季在後方折騰下去,他心裡害怕啊。
總覺得後背涼颼颼的。
倒不是擔心寇季在後方拖他後腿,而是擔心寇季在後方做的太好,把將士們家眷安排的太妥當,把將士們心捂的太熱。
萬一那天將士們一激動,頭腦一熱,給寇季身上披上了黃袍,要擁護寇季登基,並且願意為寇季負死的話,曹瑋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這可不是曹瑋在胡思亂想,而是真的有這個趨勢,有這個苗頭。
曹瑋每日裡下達的命令不在少數,可底下敷衍了事的將士們也不在少數。
對此,曹瑋也沒有刻意的去追究。
畢竟每一次領兵,都有一些兵油子會陽奉陰違,在底下混日子。
可近幾日,曹瑋發現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那就是廂軍將士們,對寇季的命令,那是言聽計從。
一個敷衍了事、陽奉陰違的都沒有。
三日前。
寇季僅僅說了一句,不許將士們在軍營東側大小解,讓他們去西側。
於是乎,從三日前起,就再也沒有將士在軍營東側大小解了。
偶爾有一些禁軍將士去軍營東側大小解,也會被一群廂軍將士盯的頭皮發麻,最終只能在眾目睽睽下,灰溜溜的逃走,然後去軍營的西側大小解。
昨日發放棉衣。
將士們見到了棉衣,一擁而上。
寇季只是喊了一句排隊。
那傢伙,上萬人排的整整齊齊的,比平日裡禁軍訓練佇列還整齊。
曹瑋看到這一幕,不僅沒有高興,心反而涼了半截子。
他覺得,再讓寇季對這群廂軍們好點兒,寇季讓他們提著刀片子,光著膀子去衝遼皇耶律隆緒的行在,估計他們都不會猶豫。
所以曹瑋覺得,寇季不能再待在後方搞軍需了。
再讓他待下去,天曉得這群廂軍們為了寇季,會做出什麼事情。
“曹帥,您不是不喜歡監軍跟著嗎?”
寇季神色古怪的盯著曹瑋。
曹瑋黑著臉道:“老夫不喜歡旁人跟著,可老夫喜歡你小子跟著。”
寇季挑著眉頭,狐疑道:“您不會是想糊弄著小子上戰場,然後趁機讓遼人宰了我吧?”
曹瑋聽到這話,怒了,“老夫是那種人嗎?”
寇季嘀咕了一句,“那可說不準……”
曹瑋咬著牙,沉聲低吼道:“各廂軍的家眷安家落戶以後,家家戶戶都給你立了長生牌位。聽說他們還要給你立生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