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為此付出了許多的虎字軍,卻在一個平淡的日子,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汴京城。
調兵文書是寇準簽發給樞密院,由樞密院蓋印以後,送到寇季手裡的。
寇季拿著文書,到虎字軍的營地裡宣讀以後,虎字軍統領狄青、副統領朱由,就默默的吩咐著虎字軍的將士們,打包了行囊,運送著傷員,押解著糧草、裝備,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汴京城。
沒有人潮人海的歡送場面,也沒有什麼身份高貴的人送出了一里又一里。
有的只是。
一個個軍卒們,跨著馬,扛著軍備,押解著糧草、輜重,默默的在路上前行。
那一日。
小雨朦朦。
馳道上一個行人也沒有。
寇季送他們踏上馳道以後,就停下了腳步。
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了朦朦朧朧的小雨中以後,眼眶不由自主的有些溼潤。
“四哥,你……哭了?”
策馬伴隨著寇季兩側的劉亨、曹佾二人,一臉驚愕的看著眼眶溼潤的寇季。
寇季沒有否認,緩緩點頭。
劉亨不解的道:“為何?”
寇季長嘆一聲,道:“觸景……生情……”
劉亨、曹佾二人對視了一眼,一臉茫然。
他們不理解,寇季為何看著虎字軍離去,會觸景生情。
他們早已見慣了軍卒們進入到汴京城,又從汴京城離開,送過的軍卒不計其數,也沒有碰到讓他們眼眶溼潤的事情。
不止是他們。
或許,整個大宋,乃至整個天下的人,都不會理解寇季的心情。
全天下的人,看到了虎字軍,只是虎字軍。
可寇季看到的虎字軍,卻有兩重身影。
一重墨色盔甲……
一重綠色戎裝……
墨色盔甲,如今天下皆知。
可那綠色的戎裝,卻只有寇季知道。
那綠色戎裝之下的身影,也只有寇季見到過。
那些身影,總是在人們最需要他們的時候,快速的出現在人們面前,用他們的血肉之軀,幫助人們度過一重又一重的艱難險阻,等到苦難過後,在人們想要向他們表達謝意的時候,他們已經悄然離開。
歡欣鼓舞的慶祝宴上,沒有他們的身影。
可他們的身上的榮耀,卻無人忘記。
平凡而偉大。
說的就是他們。
寇季只不過是在虎字軍的身上,趕到了他們的影子,所以才一時觸景生情。
“我不是個好人,但我對你們,一直心存敬畏……”
寇季拭去了眼角的淚水,隔著千年的時空,低聲呢喃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