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迪雙眼充血,眼淚止不住的滾落,張大著嘴,卻喊不出一聲。
一些禁軍將士見到這一幕,暗中垂淚。
人心都是肉長的,沒有人看到這一幕不垂淚的。
縱然是見慣了殺場的禁軍將士們。
李迪仰著頭,不敢再看城下一眼,他生怕自己心軟,開口放流民們入城。
他的心,早已隨著那些老人的死,碎成了一片片。
流民們用盡了手段,也沒有叫開城門。
他們最終只能選用最激烈的手段。
想方設法的攀上城牆,想方設法的破開城門。
在他們眼裡,這是為了求活。
在城牆上的禁軍將士們眼裡,這叫攻城。
捧日軍右廂右十將對仰著頭的李迪道:“李相,流民們攻城了……”
李迪眼中含著淚道:“他們手裡有沒有攻城的器械,根本爬不上城頭,也破不開汴京城的門戶,如何算得上攻城?
讓將士們驅散他們即可。”
捧日軍右廂右十將咬著牙答應了一聲,開始吩咐禁軍將士們,準備動手。
“轟隆隆……轟隆隆……”
就在禁軍將士們彎弓搭箭,準備射殺幾個流民,震懾住其他流民的時候,一陣馬蹄聲響起。
馬蹄聲很響,似乎有不少的馬匹在同時奔跑。
一下子就把所有人目光吸引了過去。
流民們放棄了攻城,恐慌的聚攏成了一團。
有人甚至開始狼狽的往別處逃去。
馬蹄聲臨近的時候。
人們藉著剛剛大亮的天光,看到了一支隊伍,出現在了地平線上。
那是一個車隊,綿延了五里多地的車隊。
車隊裡的人有數千。
其中一千人騎著馬,揮舞著手裡的刀,圍著車隊在奔跑。
另外兩千多人,手裡提著刀,守衛在車隊兩側。
還有一千人,負責趕車。
仔細觀看的話,會看到趕車的這一千人身上,穿著禁軍軍卒的服飾。
“糧食?!”
李迪盯著車隊裡車馬上的大麻包,驚聲喊道。
無論麻包裡裝著的是不是糧食,他都認為那是糧食。
“快放響箭問問,他們是什麼人?”
李迪催促著捧日軍右廂右十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