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皇后抱著寇天賜坐下,笑道:“被人當槍使了,還不自知。他們到現在還能存活在朝堂上,皆是你祖父之功。
若是沒有你祖父的餘蔭庇護,他們恐怕早就被人吞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向嫣嘆了口氣道:“我祖父就是知道他們是什麼德行,所以在臨終之前,再三囑託我相公,照顧著他們。”
曹皇后失笑道:“可他們現在要聯合著外人,對他們最大的靠山下手。”
“哎……”
向嫣一臉無奈。
向傳式說的那些話倒是挺嚇人的,但是向嫣和曹皇后心裡都清楚,向傳式的那些話,就只能嚇唬嚇唬人。
對付寇準?
對付寇季?
寇準如今不在中樞,又擔著聖賢的名頭在興教化,皇家的人就算使盡渾身解數,也拿寇準無可奈何。
即便是趙禎也沒辦法對付寇準,更何況是一群藏在暗處不敢露面的皇家人。
至於對付寇季,那就更是無稽之談。
寇季若是能被滿朝文武彈劾倒的話,他也不可能到現在還屹立在朝堂上。
向嫣沉默了許久,對曹皇后道:“他自己都未必相信那些話。”
曹皇后一愣,沉吟道:“是他背後之人覺得寇府如今就剩下了婦孺,覺得你可能不經嚇唬,所以許下重利給他,讓他嚇唬嚇唬你,讓你交出鍛鋼作坊和紡織作坊的份子?”
向嫣緩緩點頭,“我只要將東西交出去,一定會流落到皇家人手裡。我相公終究是大宋之臣,不可能因為利益,逼迫皇家人。
官家也沒辦法為了維護我相公的私利,逼迫他們。”
曹皇后感嘆道:“他們倒是打的好算盤。只要嚇唬住了你,讓你交出去了東西。到時候你祖父還有寇季會不會倒下,會不會被彈劾,其實根本不重要。
反正錢財已經到了他們手裡,你們又要不回去。
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向嫣嘆氣道:“我爹和我五叔,恐怕也是看著鍛鋼作坊和紡織作坊的份子眼紅,所以才幫著他們一起嚇唬我。”
曹皇后冷笑道:“與虎謀皮,能討到好?”
向嫣無奈的道:“誰說不是呢?”
曹皇后沉吟了一下,看著向嫣道:“說起來,寇府的錢財不少了,賺錢的生意也多不勝數。為何你就不能分潤給你孃家人一些。
他們若是從你手裡得到了錢財,又何須跟別人一起謀劃你呢?”
向嫣坦言道:“實不相瞞,我也生出過給他們一些財路的心思,只是被我相公給喝止了。”
曹皇后一愣,疑問道:“為何?”
向嫣嘆了一口氣,看向曹皇后沒有說話。
曹皇后眨了眨眼,愣了許久,才反應了過來,“錢財這東西,對他們而言,夠用就行,多了反而是一種禍害。”
向嫣緩緩點頭,道:“他們現在只是守著一份俸祿過日子,日子過的還算滋潤,也沒人惦記他們。可若是給他們太多錢財,恐怕有很多人會盯上他們。
以他們的性子,恐怕會被人吞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我相公可以救他們一次兩次,但不能救他們一輩子。”
曹皇后贊同的點頭道:“餘蔭這東西,總有用盡的時候。”
曹皇后看向了向嫣,道:“本宮覺得,他們不會輕易放棄的。畢竟鍛鋼作坊的份子和紡織作坊的份子,可是有很多人都覺得眼紅的。”
向嫣看向曹皇后笑道:“到時候少不了要請您出一份力。”
曹皇后一愣,失聲笑道:“本宮倒是忘了,裡面還有官家的份子,確實該出一份力。”
頓了頓,曹皇后語氣不善的感慨道:“官家不在,本宮也懶得搭理他們,可他們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給本宮找麻煩的話。
本宮也該讓他們知道知道。
男主人外出了,還有個女主人在呢。
本宮動起了刀子,可比官家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