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曾黑著臉,瞪著眼道:“你當老夫三人眼瞎嗎?”
寇季一臉茫然的道:“王公何出此言?”
王曾咬牙道:“你敢說今日朝堂上發生的一幕,不是你跟官家提前謀劃好的?”
“怎麼可能……”
寇季大搖其頭,嘟囔道:“您三位都知道,我向來優待軍中將士,又怎麼可能拿軍中將士的軍餉和賞賜做手腳?”
呂夷簡三人齊齊翻了個白眼,惡狠狠的瞪了寇季一眼。
寇季明顯是在揣著明白裝糊塗。
寇季自己不認,他們三個人又沒有證據證明此事是寇季和趙禎一起謀劃的,所以也沒辦法逼迫寇季承認。
王曾陰沉著臉道:“你跟官家一起對付皇親國戚,我們不管。可你們二人動武勳,為何不跟我們三人商量?武勳在我大宋紮根數十年,樹大根深,盤根錯節,稍有不慎就會掀起整個大宋的動亂。
眼下我大宋剛征服了西夏,又擊敗了遼國,正是休養生息的時候。
你二人在這個時候動武勳,朝野上下必然會出現動盪,其中的厲害,你二人應該明白。”
寇季撇撇嘴道:“此事乃是官家一手推動的,從頭到尾也是官家一個人在作主,跟我可沒有半點關係。你們要知道其中的詳情,去找官家就是了。
找我有什麼用。”
呂夷簡聞言,瞬間瞪起了眼,喝道:“寇季,事到如今,你還給我們三個賣關子?你應該清楚,武勳們一旦聯合起來作亂,我大宋江山必然會陷入到動盪不安中。”
寇季笑道:“呂公這話就有些誇大了。先不說官家是不是真的要動武勳,就算是真的要動武勳,武勳們也不可能聯合起來作亂。
天下是官家的天下,可不是武勳們的天下。”
呂夷簡咬牙道:“可武勳們能調動兵馬!”
寇季失笑道:“呂公這話可就錯了。兵馬的調動職權,在樞密院手裡,在官家手裡。若是沒有官家首肯,沒有我點頭,誰能調動兵馬,誰又敢調動兵馬?”
王曾惱怒的道:“寇季,你非要跟老夫三人揣著明白裝糊塗嗎?”
張知白沉聲道:“寇季,此事事關重大,你和官家二人閱歷尚淺,在做事的時候,難免會出現疏漏,到最後真的鬧出了大事,恐怕難以收場。
你和官家有心處理武勳這個毒瘤,我們也有心處理武勳。
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
你和官家有什麼謀劃,可以全盤告訴我們,我們三人也能幫忙參詳一二,查漏補缺。”
呂夷簡在一旁道:“說那麼多有什麼用,我們三個是宰相,官家有事卻瞞著我們,根本沒有把我們當宰相看,既然如此,那我們還當什麼宰相,乾脆回府種田算了。
反正官家有什麼都不會告訴我們,也不需要我們幫他處理朝政。”
寇季聽完了三人的話,知道三人心中有所不滿,有所擔憂。
不滿的是,趙禎有事居然瞞著他們,不告訴他們。
他們是宰相,他們應該是官家最信任的人,也應該是幫官家處理一切大事的人。
如今趙禎做大事不帶著他們,他們心裡自然不滿。
若是趙禎做任何大事都越過他們,那他們還算什麼宰相。
擔憂的是,趙禎在處理了皇親國戚以後,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也沒有任何徵兆的開始對武勳動手,中間沒有任何一點緩衝的時間。
眼下趙禎才處理了皇親國戚,皇親國戚的反抗還沒開始。
趙禎又找上了武勳的麻煩。
等於是在沒有徹底剿滅一個敵人之前,又招惹上了另一個強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