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夙咬牙道:“官家要將我潘家幾代搏得的富貴收回去,孩兒自然不甘心。”
潘承裕盯著潘夙,語重心長的道:“官家從沒有說過要收回我們的富貴,他只是想收回我們手裡的權力。”
潘夙執拗道:“可我們若是沒了權力,如何保得住手裡的富貴?”
潘承裕盯著潘夙皺眉道:“那你有沒有考慮過,那些權力屬不屬於你?你要是真的為了權力,你就應該遵從官家之令,自除身上皇親國戚的身份,去參加文舉或者武舉,走仕途,堂堂正正的站在朝堂上面,光明正大的將權力握在手裡。
你一直覺得,在你們這一代人裡面,你是最聰明的那個。
可你真的是最聰明的那個嗎?
先不說寇季那個妖孽。
就拿曹佾和李惟賢兩個人說。
曹佾沒你聰明,但是比你有眼光。
他跟你一同接觸到的寇季。
你覺得寇季只不過是寇準認的一個從孫,身份地位,所以明面上應付著,卻從沒有去跟他深交。
反倒是曹佾,放下了身段,跟寇季交往,甚至自降身份,稱寇季一聲兄長。
如今,曹佾憑藉著寇季的輻照,手握一字交子鋪,掌控天下錢財。
縱然是戶部尚書手裡掌控的錢財,也沒有他手裡萬分之一多。
曹佾雖然沒有站在朝堂上,可他說的話,即便是一些重臣,也得聽幾分。
李惟賢,沒你有心計。
也沒有攀上寇季。
但是他卻走出了自己一條路。
在官家下令,皇親國戚家中的子嗣,可以請除皇籍,以普通的百姓身份參加文舉和武舉,為朝廷效力的時候。
他就果斷請示了李昭亮,得到了李昭亮許可以後,請除了皇籍。
如今正在家中備考,準備參加今歲的秋闈。
他的才學如何,你比我更清楚。
明年殿試過後,進士之列,必有其一席之地。
他們我們武勳當中第一個走正規的科舉入仕的,註定會被官家記住,也註定會被滿朝文臣記住。
別說他是位英才了,他就是個草包。
官家和文臣們為了樹立一個典型,也會快速的推他上位。
些許年後,兩府六部中,必有他一席之地。
還有那個你從頭到尾都沒有正眼瞧一次的劉亨。
他現在率軍坐鎮一路,手握精兵強將,定著的是國公的爵位。
你呢?
你算什麼?
憑藉著祖輩的蔭補,補了一個仁壽主簿。
主簿在汴京城算是一個官嗎?”
潘承裕的一席話,可以說是推心置腹。
但潘夙卻聽著十分刺耳。
潘承裕絲毫沒有在意潘夙的臉色,他盯著潘夙繼續道:“你此前陪著石元孫胡鬧,我也就任由你去胡鬧。左右不過是劫掠一兩家交子鋪而已。
縱然被抓住了,也不一定會死。
可如今你已經輸了一局了,還想繼續鬧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