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季下意識的以為,是那個黑白相間的小傢伙坐在他胸膛上,然後毫不客氣的揮了揮手。
然後。
然後他就睡不下去了。
一隻蒼老的手,拽著他的耳朵,將他從床榻間提了起來。
寇季疼的睜開眼,就看到了一個鬚髮皆張的發怒的臉孔。
“祖父?!”
寇準拽著他的耳朵,黑著臉沒有說話。
寇季眨巴了一下眼,用眼角的餘光左右瞟了一眼,就看到在他床榻的一角,寇天賜可憐巴巴的坐在那兒,委屈的憋著嘴。
他大致明白了寇準為何如此憤怒。
剛才坐在他胸膛上的,應該不是什麼熊貓,而是他兒子。
他隨手一扒拉,將兒子扒拉到了一邊,惹怒了寇準。
寇季果斷認錯道:“無心的……無心的……”
寇準冷哼了一聲,放開了寇季的耳朵。
寇準瞪了寇季一眼,抱起了在床角一臉委屈的寇天賜,對寇季道:“你吩咐府上的廚娘,多準備一些酒肉,午後老夫要在別院裡宴客。”
文昌學館內的名宿大儒多是背井離鄉的人,寇準在別院裡設宴招待,也是為了讓他們高興高興,幫他們發洩一下思鄉的心情。
“此事一直都是嫣兒在操持……”
寇季疑惑的道。
寇準哼哼道:“嫣兒一會兒要抱著老夫的重孫兒去參加祭典。”
寇季翻了個白眼。
合著沒工作,在府裡就沒人權啊?
寇季心裡埋怨了一聲,嘴上應承了一句。
府上人丁本就稀少,逢年過節的時候,人手格外緊張。
當家的人親自上陣,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寇準、寇天賜、向嫣在府上沒待多久,換上了祭禮用的服飾以後,就趕往了汴京城內的太廟。
按理說,向嫣一個女子,是沒資格進太廟的。
但考慮到寇天賜無法自己去參加祭典,向嫣跟著去,也沒人會刻意的去挑刺。
向嫣又不是白身。
雖說寇季被罷官去職,向嫣被罷了誥命夫人的頭銜。
但母憑子貴,向嫣沒了丈夫幫她得來的誥命,卻有兒子幫她得來的誥命。
細細算起來。
府上如今就寇季一個白身。
太廟的前殿,向嫣藉著寇天賜的關係能進去,但是中殿和後殿,她進不去,到時候就要讓寇準抱著寇天賜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