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能出班,不樂意的道:“寇樞密此前也是文官,官家加其為參知政事,命其主持科舉。他如今雖然在武臣之列,可做的都是文臣的事。
他怎麼就不能擔任修史的主官了?”
範諷冷哼了一聲,毫不客氣的道:“修訂史冊,需要學識淵博的人,而不是一個不學無術的人。”
種世衡聽到了範諷的話,眉頭皺成了一團。
他覺得範諷這話說的有些過分。
種世衡出班道:“範侍郎還真是大言不慚。寇樞密不學無術,只是坊間之人傳出的戲言而已,又豈能拿到朝堂上說?
寇樞密此前也承認過自己不學無術,但那只是自謙而已。”
說到此處,種世衡聲音沉重的道:“家叔曾經說過,真正聰明的人,絕對不會宣揚自己聰明。唯有那些蠢人,才會因為一些小聰明而沾沾自喜。
我以為,寇樞密就是真正聰明的人。
寇樞密不習經書,就有人覺得寇樞密不學無術。
寇樞密也以不學無術自居。
但寇樞密真的不學無術?
寇樞密乃是我大宋最年輕的樞密使。
他能出任樞密使,是他用一樁樁的功勞換來的。
而不是平白無故的來的。”
種世衡說到此處,冷哼了一聲,毫不客氣的道:“真要是一個不學無術的人,在爾等一群飽讀詩書的人面前,摘走了樞密使之位。
爾等應該感覺到羞愧,感覺到無地自容,而不是大言不慚的四處宣揚。
如今寇樞密居於樞密使的位置上,軍中上下人人信服,朝堂百官無人覺得不妥。
那就說明,朝野上下都覺得寇樞密的才能、智慧、學識,都足以勝任樞密使一職。
如此,誰敢說寇樞密不學無術?
在說這話之前,爾等可有好好想想寇樞密出仕以後的所作所為。”
種世衡的話,如同驚雷,在垂拱殿上炸響。
百官們一臉驚恐的盯著他。
驚的是他敢說,恐的也是他敢說。
種世衡的話,無疑是在在那些認為寇季不學無術的文官們臉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種世衡敢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打他的臉,幾乎是將他往死裡得罪。
範諷聽完了種世衡一席話,一張老臉漲得通紅。
有同樣認為寇季不學無術的文官,當即出班道:“不習經書,便是不學無術!”
種世衡聽到這話,冷笑一聲,他剛準備開口,就見呂夷簡回頭,對那個開口的文官喝斥道:“夠了!”
種世衡不鹹不淡的道:“爾等倒是飽讀詩書,可像寇樞密一般,為朝廷做出巨大的功績?朝廷需要的是能安邦定國的國士,而不是一群只會啃書的腐儒。
爾等學聖賢書是為了什麼?
是為了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如今爾等只記得詩書,卻不記得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那讀的什麼書?”
種世衡此話一出,垂拱殿內一片譁然。
呂夷簡、王曾、張知白三人的眉頭幾乎皺成了一個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