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季瞥了楊文廣一眼,幽幽的道:“辦法是簡單,可朝廷認可不認可,是你說了算的嗎?”
楊文廣臉色一苦。
寇季說的沒錯,分家也是一個辦法。
只是此舉朝廷認可不認可,那是趙禎和寇季說了算。
他們兩個認,那分家就算是一個辦法。
他們兩個不認,那分家以後,一樣得死。
如此簡單的辦法,武臣想不到,但文臣一定能想到。
但文臣們為何不用,反而採用了相對極端的方式逼迫趙禎服軟?
就是因為文臣們清楚,分家算不算,他們說了不算。
趙禎只是下達了一道官員不得從商的鐵律,但並沒有定下具體細則。
所以在細節方面,只有趙禎和寇季說了算。
所以他們不敢賭。
寇季見楊文廣還愣在那兒,便不鹹不淡的提醒了楊文廣一句,“時間可不早了……”
楊文廣聞言,回過了神,立馬派人去各家府邸傳話。
武臣們得到了楊文廣的傳話以後,快速的動了起來。
他們一個個將府上所有的生意一股腦的塞到了兄弟、或者兒子名下,然後將他們踢出了府邸,另立門戶。
並且特地跑到了開封府,另立了籍冊,徹底將此事釘死。
文武官員忙忙碌碌折騰了一天一夜。
一晃,三日已過。
有四個官員,產業過於龐大,沒處理完,被御林衛捉拿到了刑場,在寇季監斬下,去了閻王殿。
隨著第四天悄然而過,文武官員徹底鬆了一口氣。
只是汴京城商業巨大的變動,導致了汴京城的商業陷入到了一個蕭條的窘境。
殺戮的氣息沒有消散乾淨,街道上行人十分稀少。
有近六成的商鋪緊閉著門戶。
一份邸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各家各戶門口。
一個個陌生的商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汴京城內。
那些被抄沒入國庫的商鋪,一家一家的開啟了門戶。
汴京城再蕭條了五日以後,再次恢復了繁榮。
一個個帶著皂角帽的小吏在汴京城各家商戶中穿行著,一個名叫稅務司的衙門,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所有人眼前。
百姓們在家中少年的宣讀下,知道了邸報的內容以後,一個個放下了心,開啟了門戶,走上了街頭。
百姓們原以為,經歷過一次動盪,汴京城會元氣大傷。
可當百姓們出現在街道上以後,才發現。
一切依舊如常,甚至比以前更好。
坊間的各種苛捐雜稅不見了,追著小商小販們四處奔波的惡僕也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帶著皂角帽的小吏。
小吏們到了小商小販們面前,根據小商小販們所處的位置,定下了商稅,放下了稅票,拿了錢就走。
小商小販們拿到了稅票,有些惶恐,以為朝廷有多派遣了一個壓榨他們的惡吏。
可當他們做了一天生意,也不見平日裡那些收稅的惡僕,以及搜刮他們的青皮混混出現以後,他們就徹底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