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季不屑的道:“早日立儲能避免流血犧牲?我怎麼覺得立儲越早,流血犧牲越多呢?趙潤一旦坐上了太子之位,那他就是個靶子。
稍微有點差池,就會被所有人無限放大了看。
時日一長,他會被所有人攻擊的千瘡百孔。
到時候,諸多皇子生出異心,滿朝文武紛紛站隊,你殺我我殺你的,好不痛快。”
王曾沉聲道:“嫡長子繼承皇位,乃是人倫大道,滿朝文武都會擁護壽王的。”
寇季冷笑道:“起出的時候,滿朝文武當然會擁護壽王。可時日一長,滿朝文武就會生出異心。
誰不想多吃多佔?
誰不願意藉著從龍之功更進一步?
到時候有人願意割讓半壁江山給我的話,你覺得我也會無動於衷?”
王曾臉色一變,驚恐的盯著寇季。
寇季冷冷的道:“你別這麼看著我,到時候有人想以小博大,就一定會拿出相似的條件,拉攏我的。”
王曾盯著寇季顫聲道:“你不會成為亂臣賊子的。”
寇季有些惱了,瞪向了王曾喝道:“我不會,其他人也不會嗎?”
王曾聞言,臉色變得更難看。
他知道,寇季說的沒錯,人心是貪婪的。
寇季或許不會做有害大宋江山社稷的事情,但其他人就未必了。
為了問鼎天下,為了從龍之功,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王曾沉默了許久,盯著寇季道:“有你輔佐,沒有人能動搖壽王的地位。”
寇季冷笑道:“你們敢讓我一直在汴京城坐下去?”
王曾再次陷入到了沉默中。
寇季見此,撇了撇嘴,用蒲扇蓋上了臉,不願意再言語。
王曾內心掙扎了許久後,艱難的開口道:“官家若是不立壽王為儲,滿朝文武的異心會更多。
當年太祖遲遲不肯立皇長子為儲,所以滿朝文武才會被太宗拉攏。
前車之鑑,後車之師。
所以這太子之位即便是難坐,壽王也得坐下去。”
寇季躺在躺椅上,隔著蒲扇淡淡的道:“那你們就做好血流成海的準備吧。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官家叫我一聲兄長,我就會護他一世周全。
他亡故的時候,我若是還活著,我i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有人在他靈柩前‘停屍不顧,束甲相攻’。
到時候我不介意讓整個汴京城的人給他陪葬。”
王曾渾身打了個哆嗦,他深深的看了寇季一眼,回頭對王繹道:“走……”
王繹趕忙推著王曾的寇公車離開了竹院。
寇季在王曾走了以後,取下了蒲扇,幽幽的長嘆了一聲,“一個個只考慮皇位的有序傳承,卻不考慮背後的殘忍。
皇子們互相殘殺,殺不到你們頭上,你們就不知道什麼叫憐憫?”
在寇季看來,皇帝自覺精力不濟的時候,將皇位傳下去,盯著自己的兒子穩穩的坐上皇位,如此更替,才能確保皇位的有序傳承。
再不行,將皇位變成像是平章事一樣的限期制。
每個皇子只能在皇位上待一任或者兩任,一任五年或者十年。
如此一來,皇位的有序傳承會變得更加穩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