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
“你是嫌我死的不夠快啊?”
寇季翻了個白眼,晃晃悠悠坐起身,沒好氣的喊了一聲。
狄青帶著一身汗臭味,湊近了寇季,仔細的在寇季身上打量了一圈以後,才鬆了一口氣。
“兄長無礙就好。”
寇季盯著狄青,好好的打量了一圈,見狄青虎背熊腰的站在那兒,嘴角還蓄著短鬚,就笑著道:“你成熟了不少……”
昔日那個被他從提刑司帶出來的懵懵懂懂的少年郎,如今已經成了一個散發著成熟穩重氣息的大漢。
寇季心裡十分感慨。
狄青笑著道:“早就過三十了……”
寇季點點頭,道:“你不是在邙山講武堂嗎?”
狄青坦言道:“昨夜後半夜,楊樞密派人到講武堂告訴我,說是你遇襲了,我就連夜趕了回來。”
寇季指了指狄青身上的裝束,哭笑不得的道:“那也不容這身打扮吧?你如何可是禁軍司司使,掌管大宋數十萬禁軍,身份十分敏感。
我又是大宋第一臣。
你如此裝扮到我府上,別人還會以為我圖謀不軌呢。”
狄青正色道:“我知道輕重,所以我一個人也沒帶。我一個人過來探望兄長,為兄長誅惡,乃是孝舉。
誰敢說三道四,我就帶他去垂拱殿裡好好理論理論。”
狄青說到最後,聲音不自覺的高了許多,十分硬氣。
寇季滿意的點點頭。
大宋的大將軍就該如此。
說話就要硬氣,做事就要霸氣。
不能再被文臣騎在頭上,更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文臣宰了自己的副將,卻一句話也不敢說,只能暗自垂淚。
你敢無詔、無故斬我副將。
我就敢提著你腦袋去見官家。
如此才是真正的大將軍。
寇季相信,以狄青如今表現出的硬氣,韓琦就算坐到了參政大院事的位置上,也不敢動狄青副將一根汗毛。
“邙山講武堂晉為國學的事情辦的如何?”
寇季笑問。
狄青笑著道:“還算順利,就是不讓將學館設在汴京城內。”
寇季點頭道:“講武堂乃是武院,又牽扯到許多軍中機密,確實不該設立在鬧市當中。應該在汴京城外挑一塊偏遠一點的地方。”
狄青點著頭道:“已經選好了,就在天武軍和捧日軍大營往西五里處。如今正在依照邙山講武堂的樣子,營造學舍。”
寇季沉吟著道:“新的武院步入正軌以後,你就應該立馬迴歸樞密院,安心處理政務。”
狄青愣了一下,“我主持武院,還會遭人猜忌不成。”
寇季翻了個白眼,“我又沒說有人猜忌你。我只是想告訴你,不要把所有的時間浪費在武院上面。禁軍司的事情你也得好好的管。
你是禁軍司司使,你不費心管禁軍司的事情,一旦手下的人做錯事,背黑鍋的就是你。”
狄青遲疑了一下,道:“讓我在新的武院充任山長也行。”
寇季瞪了狄青一眼,“那也得等你六十歲以後再說。三院大院使,原則上在位時間不能超過十年,也就是說,再過幾年,楊文廣就會退下來。
到時候你就得上去接替楊文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