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琳對著正在擦拭刑具的中年人喝斥了一聲。
那中年人對刑具似乎擁有著特殊感情。
手裡一根細長的鋼針,被他擦拭的油光水亮的,他依然不撒手。
看得出他很喜歡自己的行業。
將每一個刑具都擦拭的乾乾淨淨,整個刑房都收拾的一塵不染。
或許在他心裡,刑罰是一種藝術。
寇季聞到的淡淡的血腥味,大概是刑房裡死的人太多了,所以牆壁和地面都滲透了血跡的緣故。
中年人小心翼翼的放下了手裡的鋼針,對寇季躬身施禮,“卑職馮四,見過寇公……”
寇季盯著他,“你很喜歡刑具?”
馮四輕笑道:“祖祖輩輩都靠著這門手藝吃飯,想不喜歡都難。”
寇季點了點頭。
朝野上下,公職上,有兩個位置幾乎可以說是代代相傳。
一個是皇帝的皇位,一個就是小吏的吏位。
像是刑罰上這些吃手藝的人,幾乎都是父傳子、子傳孫。
雖說是上不了檯面的位置。
但是有穩定的收益,也有一些小權。
“有沒有去過天聖法醫館?”
寇季詢問。
馮四搖頭,“卑職一直待在武德司大獄,很少出去。”
寇季道:“那就是沒去過?”
馮四趕忙點頭。
寇季直言道:“有機會可以去一下,裡面有許多你喜歡的東西。”
馮四拱手道:“喏……”
寇季沒有再跟馮四閒聊,他指著張秉,吩咐馮四的徒弟取下了張秉嘴裡的麻布。
麻布一取,張秉大叫,“先生!先生!學生什麼也沒有做!學生是被冤枉的!”
寇季冷冷的盯著張秉,“閉嘴!我問你答!答的好,可以活命,答不好,就得死!”
張秉渾身打了一個哆嗦,急忙閉上了嘴。
寇季問道:“你和房美人有過一面之緣?”
張秉再次哆嗦了一下,心裡掙扎著,沒有言語。
寇季也沒有言語。
馮四十分識趣的取了一根鋼針,走向了張秉。
“我說!我說!我確實跟房娘娘有過一面之緣!”
張秉驚恐的大叫著,但是沒人搭理他。
馮四走到了張秉身邊蹲下,十分認真的擦拭乾淨了張秉的手指,在張秉淒厲的慘叫聲中,一點一點將鋼針插入到了張秉的手指內。
寇季在張秉大叫聲暫歇的時候,再次開口,“你還送了房美人一首情詩……”
張秉顫抖著道:“是……”
寇季點著頭道:“房美人還收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