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季盯著張倫,質問道:“我記得你張倫是一個剛直不阿的人。為何會篡位?!”
張倫聽到此話,眼中閃過一道瘋狂。
“剛直不阿?!”
“老夫在邕州一待就是二十年!二十年!”
“二十年!老夫看明白了!大宋朝不需要剛直不阿的臣子!大宋朝也容不下剛直不阿的臣子!”
“丁謂說的沒錯,剛直不阿的臣子在大宋朝活的還不如一條狗!只有那奸臣!佞臣!亂臣賊子!才能活滋潤!”
“丁謂是個大奸臣!你寇季是個亂臣賊子!你們都比老夫活的痛快!都比老夫官爵要高!都比老夫權柄大!”
“丁謂是栽了!可你寇季卻活的無比滋潤!”
“老夫也要活滋潤!所以老夫也要做亂臣賊子!老夫要把這二十年朝廷欠我的都討回來!”
“……”
張倫越喊越瘋狂,到最後整個面孔都有些扭曲。
寇季從頭到尾神色沒有一點兒變化。
他就靜靜的看著張倫,直到張倫喊累了。
寇季冷聲道:“你們想借我之手掌控天下,但你們有沒有想過,官家還活著,就在延福宮。”
張倫聞言,咧開嘴,嘿嘿嘿笑了起來,“官家現在是還活著,可一會兒呢?官家、太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甚至其他皇子都沒了。你說說,五皇子能不能登基?”
寇季臉色一沉,“火藥、火槍、火炮,是你們偷的?”
張倫反問道:“你覺得呢?”
寇季瞪著眼,一字一句的下令道:“放響箭,調遣禁軍入京!!”
劉亨渾身一震,遲疑再三,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張倫的話要是不假,那麼那些丟了的火藥、火槍、火炮恐怕已經被悄無聲息的運進宮了。
那一百斤火藥,恐怕已經埋到了延福宮底下。
火槍和火炮恐怕已經被何德妃的心腹掌控。
宮變一觸即發。
而寇季此刻調兵入城勤王,趕得及救下趙禎的話,事後恐怕也不會有好下場。
誠如張倫所言,趙禎就算是再寵信寇季,也不可能容忍他做一個亂臣賊子。
趕不及的話,恐怕要跟何德妃的人撕破臉。
一旦寇季圈養兵馬的事情暴露出來,文武百官和禁軍將士,恐怕有許多人會倒戈。
弄不好寇季就得身死道消。
寇季現在調兵入京,可以說是拿命在賭。
無論誰坐上那個位置,寇季都討不到好。
張倫眼見寇季吩咐劉亨去調兵,臉上的瘋狂消散了不少,他盯著寇季冷聲道:“寇季,識時務者為俊傑!”
寇季甩了甩衣袖,揹負起了雙手,冷聲道:“我只能說,你們小遜了我寇季。功名利祿,於我而言……”
寇季頓了一下,冷笑了一聲,語出驚人。
“算個屁!”
“縱使千夫所指又如何?”
“我會在乎?”
“我死後,哪管它洪水滔天!”
“官家若生,爾等便生!官家若有死,爾等便一起陪葬!”
“我留在汴京城,求的是情義,而非功名利祿!”
“若情義已失,我便屠空一切,就當沒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