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定以後,寇季十分惡毒的對陳琳道:“陳公公入宮以前,是不是在煙花柳巷裡當過跑堂?”
陳琳愣了一笑,笑眯眯的道:“慶國主何出此言?”
寇季譏諷道:“你明顯不是一個合格的跑堂,所以才切了命根子入宮當公公。”
陳琳大致明白了寇季話裡的意思。
寇季是在指責那日在垂拱殿上,他演戲演的有點假。
陳琳一臉乾笑的道:“咱家大半輩子都跟隨在官家身邊,沒跟官家說過假話,所以不太會說假話。”
寇季冷哼道:“下次你用刀子在自己身上戳兩個窟窿,我估計會被你騙到。”
陳琳十分自然的笑道:“只要慶國主不再計較垂拱殿上發生的一切,咱家現在就能在自己身上戳兩個窟窿。”
頓了一下,陳琳又笑嘻嘻的補充了兩句,“兩個不夠的話,咱家還可以多戳幾個。”
寇季啐了一口氣,喝罵道:“別人欠的債,你拿自己的命還,跟你有什麼關係?你還得起嗎?”
陳琳笑道:“咱家能不能還得起,就得看咱家這條命在慶國主心裡值幾個錢。”
寇季更加惡毒的道:“你還真是一條忠心耿耿的老狗。”
陳琳依舊笑道:“咱家本就是皇家養的一條敖犬。”
寇季聽到這話,氣勢一弱,他瞪著陳琳哼了一聲,“你陳琳也算是個人物。如此折辱自己,不值得。
看在你還算識趣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垂拱殿上的事情了。
但是其他人,想都別想。”
陳琳先是一喜,隨後臉又耷拉了下來,他苦笑著道:“官家有他自己的苦衷和心思,您就別再跟官家計較此事了。”
寇季惱怒的指了指寇氏臨時府邸的方向,“那是他認錯的態度?”
陳琳苦著臉道:“官家說一碼歸一碼。孫兒他也有一份,該爭還是得爭。他不僅要爭,還要將孫兒領回大宋,親手撫養。”
寇季哼了一聲,果斷道:“他想得美!”
陳琳嘆了一口氣,追問道:“你如何才肯饒了官家?”
寇季瞥了陳琳一眼,不屑的道:“我饒恕他,我有那個資格嗎?他才是天下第一人,又不是我。”
陳琳沉吟了一下,盯著寇季道:“如此說來,沒得談了?”
寇季強硬的道:“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再提其這個話題。”
陳琳點點頭,臉上重新浮起笑意,“那就說一說你學生吧。”
寇季警惕的道:“那個學生?朝堂上那群傢伙,我可不認。”
陳琳直言道:“王安石和曾鞏。”
寇季眉頭一挑,“他們兩個怎麼了?”
陳琳感慨道:“他們兩個是真能鬧騰。若不是官家暗中護著,恐怕早就身死道消了。”
寇季聞言,若有所思。
陳琳繼續道:“他們在你走後,將你和滿朝文武此前著的書,還有一些從大食書籍中總結出的學問,匯入到了儒學當中,自稱儒學新派,在大肆宣揚。
如今正在被儒生們喊打喊殺呢。”
寇季沉吟著道:“以儒生的勢力,打壓他們二人應該很容易啊。”
陳琳苦笑著道:“讀書人太多了,儒生又不是全部。我大宋推行教化多年,蒙學的蒙童已經離開蒙學好多茬了。
他們學習的學問當中,有許多你參雜進去的東西。
所以他們對王安石和曾鞏宣講的新學很支援。
再加上王安石和曾鞏將幾乎各行各業都匯入到了新學當中。
所以吸引的人更多。
儒生費盡手段打壓他們,卻很難將他們根除。